“好,好。”周利洋连声应着:“有事你先去忙,我们电话联系。”
周利洋话音刚落,她就被楼泽玉的手臂带着转了身,进电梯前,她抬头问:“穗穗是谁啊?”
腰间的手离开,身上的温度却没有下降。身侧的人保持着沉静,声音一贯清冷,他回答:“我女儿。”
“???”
安语拉过楼泽玉的袖子,难以置信问:“你女儿?你什么时候有个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楼泽玉紧绷的下颌线有所松动,眉尾微微上挑,“还没出生呢。”
“......”
“你怎么......”
楼泽玉微微偏头,“有什么问题吗?”
安语小声嘀咕:“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竟然连女儿的名字都想好了。”
“不可以吗?”
她没应声,明知道他是胡说八道,但心里还是堵得慌。这么多年他就一段感情经历,总不能凭空产生对家庭和子女的构想。
沉默片刻,她轻声说:“我把《月落》的版权给出去了。”
她听见楼泽玉的呼吸声,轻缓而平静,而后沉沉的声音传来,“小人难缠,你做得很好。”
心里有一条缝隙缓缓溢出欣喜,她又偏头问:“是你帮我打过招呼了吗?”
楼泽玉面色不改,“没有。”
回答得这么干脆,一定是假的,但她还是很高兴。解决了唱歌路上一大块绊脚石,往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走出大楼的时候太阳正毒,强烈的光线直照过来,她眼底生疼,忙抬手遮了遮眼睛。
指缝中间楼泽玉的身影笼罩过来,她停住脚步,移开手问:“怎么了?”
眼前突然一黑,是楼泽玉把墨镜挂在了她耳上。
视线恢复,眼前的人微微垂眸,微凉的手指轻轻拂动她鬓边的发,耳畔发痒,她试图出声缓解,“没关系的,就一小段路。”
“走吧。”
楼泽玉的手顺着她的手臂滑落,停在腕间,不肯离去。手腕传来微凉触感,整条手臂都跟着瑟缩一下,突然就有些害怕这毫无阻隔的接触,会让他感受到自己略显快速的脉搏。
也许是动作幅度太小,楼泽玉并没有放手。她就这么被他牵着,直到走到车边。
车窗玻璃上贴着白花花的罚单,一看就是他着急上楼没时间好好找停车位。楼泽玉伸手扯下,直接塞进了安语掌心。
“罚款你来给。”
安语低头看了一眼,罚款两百。
啧,这停车费真贵。
楼泽玉给她开了车门,又是受宠若惊的一天。
她不知道楼泽玉要带她去哪,她也没问,也许这就是多年来养成的信任,去哪里都可以。
“今天公司不忙吗?”她其实很想问问高映寒的事情,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忙。”他轻声应:“所以没法送你回家,你只能跟我去公司。”
“好。”
她摘下墨镜偏头看着楼泽玉,烈日斜照,在他脸上画下浅金色的一笔,霜白的皮肤反射所有光线,连带着她的眼眸也跟着点亮。
他目视前方,却突然开口问:“在看什么?”
安语急急忙忙收回视线,掩饰问:“要戴墨镜吗?”
沉寂一瞬,楼泽玉微微偏过头,“帮我戴。”
她直起腰,意识到这是个危险动作又退回来说:“等到前面红绿灯再戴吧。”
楼泽玉没有应声,等到车子停下,他又偏头过来。安语没忍住笑,这人刚才不想用手接墨镜还能理解为需要用手扶方向盘,现在不想用手接就是单纯在享受被她服务的感觉。
她朝楼泽玉偏了偏身子,双手拿着墨镜轻轻推到他耳后,掌心凑近时微微触碰他的皮肤,一点点凉意。
趁着气氛融洽,她试探着开口问:“高设计师真的要离职了吗?”
楼泽玉戴了墨镜,她无法看清他的眼神,只能听他沉声回答:“真的。”
她的指腹摩挲着裙摆,又问:“那......是不是会对公司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红绿灯时间结束,楼泽玉一脚油门踩了出去,他的指尖点了点方向盘,反问:“你和天如解约对天如有什么影响吗?”
她想了想,回答说:“好像是有点儿影响,但不多。”
“那她也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轻松,反倒是隐隐担忧起来。
她心里很清楚,她和高映寒并不一样。
她对天如可有可无,但高映寒为JR贡献过三场大秀,她设计的成衣系列也在当时受到热烈追捧,她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设计师,失去她,是JR的损失。
她不知道楼泽玉有没有挽留过,也许有,但高映寒还是执意离开。他们之间牵扯太多,她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清楚楼泽玉的压力,她只能保证自己不给他添麻烦,再想办法让他轻松一些。
跟着楼泽玉回了公司,路过楼下的时候昨天那位安保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当时应该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但他看到高映寒就失去了自己的判断,任由她们在室外僵持,这才被有心人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