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一直是她触手可及的人。
安语翻身过来平躺的时候觉得光线太强,她又起身去墙边重新调整了卧室的灯光。
回头时,看到这张曾经躺过的床,依稀记起当时躺在床上的感觉。
为了小小报复他刚才的捉弄,她决定上床滚一圈。
真丝床单柔软又亲肤,身体接触的地方都带着凉意,恰好缓解她身体的热。
她盯着楼泽玉的枕头出神,这人平常是喜欢睡左边还是右边?
抱着这样的疑问,她挪着身体躺到了楼泽玉的枕头上,刚躺下去就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确定了,他喜欢睡右边。
也许是房间光线太暗,也许是浴室水声惬意,还有可能是受雷暴香味蛊惑,她的眼皮很重,困意很浓。
她听见自己小声抱怨:“楼泽玉,你要洗到什么时候?再不出来我可要睡着了。”
话说完,惹了浑身的滚烫。
他的妻子,那个名正言顺可以和他睡在一起的人,日后是不是也会像自己这样躺在床上等他洗完?
洗完之后,他们会做什么?
他的唇是什么味道?运动时会不会浑身发烫?他会说情话吗?声音是不是和平时不一样?他会很温柔吗?她有没有可能得到这份温柔?
身上的热意骤然退散,随之而来的又是心酸。
算了,不想了。
胸口很闷,很堵,连呼吸都不够顺畅,她钻到枕头底下试图做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迷迷糊糊间,汹涌困意来袭。
这夜很长,楼泽玉好像一直没有出来......
他其实知道安语等不了那么久,已经做好了明天再和她说的打算,没想到走出来,床上会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楼泽玉脚步一顿,竟一时不知该不该走过去。
他轻声喊:“年年?”
床上的人丝毫没有反应。
以为会是安语的恶作剧,他故意放轻脚步走过去,附身接近,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她埋在枕头底下,呼吸声很安静,楼泽玉驻足细听,看样子是睡着了。
好像有人伸手揉了揉他的心,那滚烫的血液在身体里快速窜动,让他感觉有点热。
他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但他不想那么做。
他绕到另一边上了床,为了不把她吵醒,他的动作很轻。
他伸手把枕头挪开,那凌乱的发遮住了她的脸,她睡得很恬静,让他不忍心打扰。
伸手拨开她脸上的发丝,很轻微的痒,让安语抓了抓脸。
楼泽玉以为她醒过来,赶紧退开,没想到身旁的人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熟睡。
仔细观察了一小会儿,床上的人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他轻抬着安语的头,把枕头往她脖子底下塞了塞,睡梦中的人感受到外力皱了皱眉,略有不满喊了一声:“楼泽玉。”
楼泽玉停住动作,只等她下一句。可惜怀中的人睡得沉,好久都没有声音传来,他撑在一旁看着他心中的乖小孩儿,一走那么多年,会不会在别人面前也这么调皮?
他捡起一缕秀发缠绕指尖,唇边的笑意渐深。
他凑近她耳边,低声呢喃:“是你不愿意走的。”
说她,还是说自己,一时有些分辨不清。
他的感受如此强烈,随着她的呼吸渐渐加深,是他情不自禁,是他意乱情迷,是他不愿意离开。
他的唇落在她眉间,唇上熟悉的温度引他深陷,私心渐起,他的唇缓缓下移,精巧的鼻尖微凉,他只作片刻停留。
她的唇就在眼前,莹润可爱的样子勾出他的贪心,伸手在她唇上轻轻一点,怀中的人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惊醒。
是什么滋味呢?
他想尝一尝。
温暖,柔软,带着香,透着甜。
怀中的人忽然伸手抓住他腰间的衣摆,他离开她的唇,下意识摒住呼吸观察她的反应。
可她只是借力往他怀里凑了凑,还用前额蹭了蹭他的胸口,好像含糊不清说着什么,但他没有听清。
顺势收拢怀抱,贪心的手揽过纤腰,让她和自己紧紧相依。
香软在怀,安心,也不安。
直到天色微明,他才沉沉睡去。
但怀中的人醒得很早,因为后腰处突兀地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
迷迷糊糊间,安语似乎摸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身后的人皱眉轻哼一声,圈住细腰的手臂再一次收紧。
滚烫之处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真丝睡衣,如此贴近,她的感受更为深刻,震撼。
她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成年人正常的反应,她应该本着理智和科学的态度去看待,不应该掺杂一丝丝的私人情感。
可身后的人是楼泽玉,是她藏在心底深爱多年的男人,那她是不是可以生出一点点的私心?
她重新闭上眼睛,试着放松,试着去感受两颗心的距离,全身心投入这一场注定只有她独自沉醉的梦境。
哪怕短暂,至少沉溺过,也算圆满。
她开始胡思乱想,楼泽玉抱着自己的时候,是不是没把自己当成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