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让他签了和离协议书。
他想知道叶悠悠会说什么。
那天,南宫青野听到叶悠悠说她有喜欢的人了,一时间,有些恍然。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对这件事的厌恶,似是没有那日浓烈。
他也不知道在期待叶悠悠说什么。
他屏息凝神,等叶悠悠说出后面的话。
叶悠悠终于下定决心:“尊敬的战神殿下,我想问问您,我如今正在和离,媒人给我说了一个开酒楼的年轻人,他踏实肯干,需要一个续弦,您觉着我们的婚事如何?”
南宫青野:……
叶悠悠半晌没有听到战神殿下的回答。
叶悠悠:?
她有些疑惑地环视左右。
不知道为何,那些神圣的白光,隐约有些波动。
还没见过这些圣光这么扭曲。
是她的问话太过于繁琐了吧……
叶悠悠不好意思:“我就说不好意思用这些事打扰您,您一定不屑于听到这种事吧……您跟别的上神殿下可不一样。”
炽火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上神殿下,他打破了她对于上神的崇拜。
不知道那些信奉火神殿下的人,看到炽火殿下的做派,会不会感觉到失望。
叶悠悠还从未见过战神殿下的真容,对于低等精怪来说,窥见真神的真容,那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情。
“别的殿下?”
南宫青野终于开口。
叶悠悠点头:“我见到了炽火上神殿下。”
南宫青野似是觉着有趣:“你对他感兴趣?”
这话有些奇怪。
叶悠悠觉着。
下等精怪在上神面前妄议神明,本就是死罪。
叶悠悠摇头:“不敢。”
南宫青野更是觉着有趣,他逼问:“说说你的看法,本神恕你无罪。”
叶悠悠从未想过,她能与一个神明心平气和的聊天。
她说了炽火殿下的事情,语气极为平静。
她想了想,道:“他看不起我们。”
“久居上位,看低等精怪,三分偏颇,五分傲慢,七分的盛气凌然。”
南宫青野一怔。
叶悠悠开了话口,后面的话,就说的更利索了:“炽火殿下评价一切的标准,大约只是好玩儿,他不知道随意的举动,会带给一个寻常人什么样的灭顶之灾。他那时是用钱砸我,我也本该欣喜若狂的,可惜……”
她摇了摇头,似是觉着好笑:“可惜时机不对了。”
“那时,炽火殿下说,他知道下九天的人都需要这些。所以,他其实根本不在乎我是‘我’,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抬抬手,便有数不清的人跪在他脚下,求着他给一点机会。”
“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爱慕金钱、爱慕虚荣、爱慕地位的女人,跟所有人没有什么区别。”
叶悠悠认真道:“我接受他的所图,就会失去我的灵魂,我的一切。”
“他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的,必然是比他付出的,要多百倍。我一个小小草精,我害怕,我付不起。”
“对于上神而言,我是卑贱的,但是对于我说来说,我的喜欢不是卑贱的。”
叶悠悠的目光,似是穿过无穷无尽的神圣光芒,直抵高高在上的神明之心:
“如果我要失去我的灵魂,我的生命,除非我自己所愿,否则,谁也拿不走。”
……
“殿下,温曲的魂魄,已经拼凑出一部分,抽魂夺魄后,已然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温曲是都广野的得力手下,手中不知道沾染多少脏污,都广野的事情滴水不漏,温曲是最大的突破口。
深夜,戈阳波紧急赶来,两个人布下结界,防止他们所言被窥探到。
都广野堕魔多年,他的神力已然被污染,这些年来,为了维持他的神力,他广泛发展信徒,这些信徒的信仰之力却远远不够。
于是他开始筹谋“人祭”。
所谓“人祭”,便是邪魔之道,以天界有灵气者为养料,作为炉鼎炼制出灵气,为自己所用。
一开始,温曲代为杀戮的是一些游散之人,后来,都广野的堕魔被南宫青野觉察后,他自觉时间紧迫,便愈发加快手段。
直至南宫青野被太阴幽荧重伤,都广野自觉南宫青野暂时无法归来,便继续加快脚步,开始屠戮一族。
天界精怪,饶是低等,一族炼制之灵气,亦是十分可观。
都广野近日连续屠戮多支种族,搞的人心惶惶,他表面功夫做的极好,表示要严查。
没人想到,曾经庇佑整个丹熏境的神明,如今已然成为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阴影。
“那日叶悠悠回门,便是耳鼠一族被灭族没多久。”
戈阳波想了想:“其实,属下发现都广野殿下屠戮灭族,为了一次多炼制魔气,会一次屠戮多个精怪种族。”
他的手指落在地图上,圈住了草族这一支:
“而草族,是距离耳鼠一族最近的,温曲只奉命屠戮耳鼠一族,却对草族未动分毫,这不得不说,有些奇怪。”
确实。
那天晚上,都广野率队前来深山,即便对草族族长这么傲慢,也没有杀戮的意思。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另有缘故。
“温曲的魂魄已然被天罚粉碎,提取的信息并不多,现在看来,都广野是准备在混沌献祭时候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