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子真习惯了，蒋睿恩也习惯了，林君灏却皱了眉。
只一瞬，他就撇开了眼，看暨子真不顺眼起来。
电梯抵达37楼，三人一同走了出去，跟着林君灏后面的暨子真似乎是想要挽回一下林君灏的印象，便提议道：“林董来这是有约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可以一起。”
林君灏还没出声，一直没说话的蒋睿恩却冷着脸道：“打扰人家不好。”
说完，她不满地看着暨子真，暨子真领会到她的意思，忙说，“也对，哪有一个人来吃法餐的，那就不打扰您了，我们自己吃。”
餐厅暖黄的灯光下，林君灏的脸色却比早上还要苍白，他曲了曲手指，点头，“嗯，你们自便。”
蒋睿恩扭头就走，暨子真跟在她后面说话，终于察觉了蒋睿恩的不对劲，放在往常遇到别的客户，哪怕蒋睿恩再不喜欢跟陌生人一起吃饭，她也不会像这次那个甩脸色，这次她掩饰的实在不够好，那厌恶的情绪都快从天灵盖溢出来了，连他这么迟钝的人都感受到了。
暨子真没直接问蒋睿恩缘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她到窗边坐下。
另一边，林君灏一个人坐在餐桌旁，新任主厨孟羽洋蹦蹦跳跳走过来，“还真抽空过来了啊林董？我真是受宠若惊。”
林君灏看了她一眼，“你第一天工作，理应来祝贺。”
孟羽洋是四年前林君灏去德国后经黎姣认识的Rosion集团董事长小女儿，林君灏十分排斥与她的见面，于是相亲的第一天，他逃跑了，后来两人因一些机缘巧合在学校结识，一聊才知道那天两人都逃跑了，两人都不愿意听从家里的意愿，便一拍即合在家长面前演了好几年的戏，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双双摆脱了家里的控制。
孟羽洋的梦想一直是当一名厨师，她跟着林君灏回国后一直在面试工作，最近终于找到一个满意的职位，走马上任了。
她弯下腰，仔细端详了一下林君灏的表情，嫌弃道：“说是来恭喜我找到第一份工作，怎么一副死了老婆的表情？灏哥，要不是我了解你，知道你流血不流泪，我都要以为你快要哭出来了。”
林君灏一挑眉，长呼一口气，错开了话题，“主厨，别跟我废话了，还有其他客人呢？”
孟羽洋会意，站直身，“行，晚上来我公寓，我给你开一瓶珍藏多年的酒，保你什么话都给我吐干净，真是的，在我面前还装什么。”
孟羽洋说完，跟着侍应生走到另一张餐桌跟客人会面，这是餐厅就餐前的一个仪式，仅针对有身份认证的顾客。
走到窗边那一桌时，她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眼熟，虽然头发长度不一样，气质不一样，但那出众的五官，还有眉眼间给人的感觉，分明和林君灏家里那一整面照片墙上的是同一个人。
孟羽洋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看了好久，蒋睿恩觉得有些尴尬，问：“你好，我们认识吗？”
孟羽洋赶紧脸色一变，“没，只是觉得您实在太漂亮了，跟我以前见过的一位长得很像，可能美女都是有共同点吧。”
蒋睿恩笑了笑，“谢谢。”
孟羽洋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男士，忽然问：“这位是你的男朋友吗？”
蒋睿恩惊讶怎么厨师还问这种问题，但还是回答了，“不是，他是我上司。”
“哦。”孟羽洋点点头，“我就是了解一下，如果是情侣的话，一会可以给你们安排情侣餐哦~”
说着，她朝蒋睿恩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抛了一个wink。
蒋睿恩被她可爱到，笑了起来，“那还是不要了，他是大明星，我可不想明天出现在娱乐版头条。”
暨子真不满，“什么啊，认识我的谁不认识你啊，我的专属造型师，而且就你那油盐不进的态度，狗仔传我跟茵茵姐也不会传我跟你。”
“那我们也是要保持距离的。”蒋睿恩说，“工作归工作，我还想找男朋友呢。”
两人说着说着开始斗嘴，孟羽洋则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蒋睿恩，又看了看林君灏的方向，自己将前面的剧情脑补上了。
她再次来到林君灏的桌子前，弯下腰小声说：“别一脸哭丧的表情，我刚见到那个女生啊，替你问了，那个不是她男朋友，就是一普通上司，还是大明星，不会随便谈恋爱的。”
林君灏瞳孔微缩了一下，“你……”
孟羽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感谢我，非要感谢的话，下个月的展会陪我去一下，人去不去无所谓，钱到位就行。”
林君灏：“……”
他回过头，看向蒋睿恩的方向，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蒋睿恩，看不到她对面坐着的人，蒋睿恩也不看不到他。
他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望着她，看着她跟对面的人说话，时不时捧起水杯喝一口，聊到好笑的事情便捂嘴大笑。
与刚才站在他旁边时的浑身厌恶不同，此时的她是惬意放松的。
而造成这样天差地别的原因很简单，仅仅只是多了一个他。
她厌恶他，林君灏凌迟似地一遍遍在脑海里回想，她厌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