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茹死的心都有了，医生说她儿子的智商停留在了三岁，那和傻子有什么区别？
这话纪晏没法接，除了沐沐他从来没有安慰过任何一个人，只能在一旁看着她哭。
或许发泄完，心里就好受了。
尽管他们两个瞒的再好，孙来娣和纪德仁还是知道了，纪德仁好悬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就这么过去了。
孙来娣想来医院照看孙子，纪晏回家照顾纪德仁，“你……是你，做的。”
“不是。”纪晏回答的干脆，“我只是做了你当年对我做的事情，他们的爸妈都没我这个做小叔的好，因为他们要钱我给钱，出了事儿我帮他们兜着，爸，和你当年做的像吗？”
“咳咳，混账！”纪德仁气的剧烈咳嗽，他当年就应该听算命的，混账羔子就不该出生，在肚里就应该把他打了。
都怪自己一时心软。
“祸害，你……，他们……是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嗯，当年我也是个孩子，爸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我也为当年无知的自己买了单，失去了我一生的挚爱。”
疯了，真是疯了，为了一个女的毁了自己的家，纪德仁眼里满是惊恐，取而代之的是悔恨。
“你……就不怕……报应吗？”
因为报复他一个人，害了家里的孩子包括他的亲大哥。
第516章 纪家往事
“报应。”纪晏敛下眉眼，嘴里细细的嚼着这两个字，他不是早就得到报应了吗？
让他失去了一生的挚爱。
被自己的亲生父母蒙骗了20多年，为了保全家里不惜牺牲自己的一生。
纪德仁瞳孔睁的老大，枯瘦如柴的手指死死的抓住床单，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没有看到纪晏脸上有悔过之意。
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滚”，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纪晏表情冷淡的像是一个陌生人，他并又没有大仇得报的开心，心底压积多年的仇恨瞬间剥离。
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为了布置今天的这盘局，他足足花了十几年的时间。
太累了，精神和身心都是同样疲惫不堪。
见他这副模样，纪德仁气的把能够到的东西全砸了，一阵噼里啪啦屋里满地狼藉。
纪晏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更没有想要收拾的打算。
第二天孙来娣一大早的从医院赶回来做饭，入眼的状况让她头晕目眩。
颤抖的手指哆哆嗦嗦道：“你个死老头子，你想干啥？家里都成这样了你还闹。”
转身看向脸色极差的儿子，心里一个咯噔，忙把儿子推出房间：“老三呐！你爸从得病了就那个臭脾气，你别放在心上，你去楼上……还是去公司休息吧。”
在家里也休息不好，死老头子指不定待会儿还得做啥妖。
纪晏此刻满脸疲惫与无奈，低低地应了一声：“医院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昨天让沅旭找了医生，不管花多少钱都尽力把孩子治好。”
治不好那就和他没关系了。
“你二嫂昨天跟我说了，老三呀！以前的事是家里人做的不对，颜家丫头也已经成家了，你现在还年轻，再找一个生个孩子妈给你们带。”
“妈。”纪晏眉眼冷峻，眼神里透露着淡淡的疏离感，声音冷的如同寒了冰渣子：“你以后只照看好父亲就行，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而且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结婚。”
说完就大步流星的离开。
一个没有心的人，如何开始新的人生？
他做不到对沐沐放手，那样比杀了他都难受，只要能远远的看上她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孙来娣瞳孔闪了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回了房间去收拾满地的垃圾。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手背上，拿着扫把的手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
“呜呜，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三个儿子全死了，就连孙子都没保住，呜呜，都是你个死老头子，当年明明能保一下颜丫头的，你硬生生的把他们分开。”
孙来娣说的语无伦次，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我愧对老三那孩子啊，为了这个和他没有关系家劳心劳肺，要是当年我没有把他抱回来，他一定过的比现在好。”
纪德仁……
纪德仁的脑子好似打了十结，整个一大写的懵圈，他听到了什么？什么叫这个家和纪晏没有关系。
呜呜哇哇的声音盖过孙来娣的哭声，每一个字都说的极为艰难：“你把事情说清楚，全部。”
“嗝儿。”孙来娣赶紧捂住嘴，没想到自己说秃噜了，在老头子能杀死人的目光下，吞了吞口水。
“说，你……要是敢瞒一个字，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这个年代的老人对于神神鬼鬼还是比较相信的。
见事情已经暴露，孙来娣搬来把椅子，坐在纪德仁床边，索性把所有的事情全交代了。
这话要真说起来，还得从怀上老三那时候说起，怀孕七个月的时候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叫花子上门来要饭。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吃不上饭，谁会把救命的口粮给要饭的？
还真就有人给，孙来娣看老人可怜给了半块窝窝头，那老头狼吞虎咽的吃完一抹嘴，神神叨叨的指着她的肚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