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女朋友都不陪,不称职。”徐悠吐了下舌头,替她打抱不平。
虽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薄诗还是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回了。
恰好这时仲岚知在旁边,顺口问起薄砚去哪了,话题被转移,薄诗忍不住松了口气。
走在背后的徐年没心没肺开口,说薄砚前两天就去巴黎了。
“他去那儿做什么,陪女朋友买东西?”徐悠心直口快问了出来。
薄诗忍不住看了眼仲岚知。
她脸上的笑意渐敛。
“我哪知道,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徐年翻了个白眼,耸肩道,“不过他前两天问了我点东西,好像是要去看什么歌剧。”
歌剧……
仲岚知突然插嘴,问:“哪部歌剧?”
徐年瞧了她一眼,懒洋洋答:“王尔德的《莎乐美》。”
“……”
以薄诗对他的了解,这绝不会是薄砚的品味。
估计仲岚知也是这么想的,她的表情逐渐淡了下来。
撇过头去和徐悠聊天,有一搭没一搭的,仿佛不在意刚才徐年说的话。
但从薄诗的角度看,细节还是藏不住,很明显的,她连笑意都扯不出来了。
薄诗看着仲岚知,仿佛看到从前的自己。
因为是单曲循环,所以哪怕是再喜欢的歌,一直听一直听,总也会疲倦的。
好多次想放弃喜欢程宿屿,但只要一见到他,就还是觉得做不到。
在遇到程宿屿之前,薄诗从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
但她的爱是。
Eason的那首《阴天快乐》,薄诗循环播放了好多遍。
因为喜欢。
因为唱到沙哑依旧偏爱,那首情歌。
所以薄诗劝不了她。
自渡尚难,何况渡人。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薄诗拿出来看的时候,面上还有些不以为然,可等看清内容后,她却忽地怔住,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凌禹就走在旁边,朝她投来询问的视线。
她正低着头,没看到。
简讯很短,只有六个字。
薄诗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上面,眼睛亮亮的,许久未挪开。
【地址,我来找你。】
-
“你身体没事吗?”
女孩坐在后座,兴致缺缺地看手机,头也不抬问:“不用我开车?”
“不用。”
“哦。”葛以珊顿了顿,又说:“举报的材料给你准备好了。”
“谢谢。”
“不客气。”葛以珊睨他一眼,耸肩,“对了,你是不是回去过一次?”
程宿屿没抬眼,“嗯。”
“还挑了个暴雨天,你去那儿做什么?”
想起那天回来时淋雨发烧,还遇见薄诗的事,程宿屿眉宇间有些疲惫,沉默许久,才语焉不详答:“……听说了点事,去查一下。”
这人总是说一半藏一半。
“没劲。”
葛以珊嚼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无所谓道:“一会儿顺路帮我买包烟。”
“要什么?”
“寿百年。”
“便利店可能买不到。”
“那就万宝路双爆。”
程宿屿嗯了声,把车靠边,去便利店买了烟回来,直接丢给她:“别在车上抽。”
葛以珊接过烟,笑得很甜,戏谑道:“怎么,怕被我染到烟味啊?”
“嗯。”
“那如果我非要抽呢?”
“那你现在就下车。”程宿屿语气很平淡。
“……”葛以珊一时被噎住了,冷笑一声,冲他竖了个中指,“放我下去。”
程宿屿没说话,在葛以珊如有实质想要杀人的眼神中,踩下刹车。
“你下去吧。”
“…………”
“你这么无趣的人,真不知道女朋友是怎么看上你的。”她顶着一张漂亮初恋颜,阴阳怪气地讽刺。
“啪”的一记摔门声,人走了。
葛以珊走了之后,车内顿时安静下来,程宿屿靠在椅背上,解锁手机,看着薄诗发来的地址定位,他垂着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只有如雾一般的,看不清的朦胧阴影。
一小时后。
“薄诗,薄诗……你在听吗?”
“什么?”女孩猛地抬头,回过神来。
凌禹看着她,有些无奈,“你盯着那棵树已经快十分钟了,有那么好看吗?”
“……咳。”薄诗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羞赧道:“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你要吃烤年糕吗?”
凌禹指了指不远处的烧烤架,朝她道:“你来了这儿就一直没吃东西,你哥之前说你喜欢吃年糕,我给你烤一点?”
“谢谢,但是不用啦。”
薄诗想到刚才程宿屿说,他要来找自己的事,脸上不禁露出浅浅笑意。
“待会儿程宿屿要来,我和他一块儿吃。”
这座新开的生态园规模很大,不仅有各类游乐设施,专用餐厅也是分门别类的,薄诗打算等程宿屿来了,再和他一起四处逛逛,看看到底吃什么。
凌禹愣了下,“这个点,他要过来?”
“是啊……”
薄诗其实也觉得有点晚,从市区赶过来的话,怎么也得一小时才能到,而且他们预计明天就返程的,现在来也玩不了多久,但程宿屿说他已经在路上了,薄诗也就没劝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