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看了云三太太一眼,才去端茶来。
茶温度正好,不冷不烫。
苏棠灌了一大口,就在丫鬟们鄙视她喝茶不够优雅没有一点大家闺秀风范的时候,苏棠一口茶照着云二姑娘的脸喷去。
一屋子人,“……!!!”
有一个算一个,脸上都燃烧着熊熊怒火,就连半夏都惊呆了。
苏棠喷了一大口还不够,把手里的半盏茶都泼云二姑娘脸上了,碧绿的茶叶贴在云二姑娘漂亮脸蛋上,茶水往脖子里灌,别提多狼狈了。
云三太太气的咬牙,强忍着才没有叫人把苏棠拖下去,偏苏棠还气死人不偿命道,“浪费了一盏好茶。”
那语气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云三太太知道苏棠气不顺,借机出气,她再生气也只能忍着。
赵院正看呆住了,反应过来,赶紧拎着药箱子退下。
泼茶水叫不醒人,只能换法子了。
苏棠在床边坐下,拿出那套银针,挑了根最粗的,然后抓起云二姑娘的手,这回云三太太彻底忍不住了,近乎吼道,“你就是在蓄意报复!”
苏棠瞥了云三太太一眼,可笑道,“请我帮忙,又对我叫醒的方式指手画脚,如此,又何必假手于人?”
一句话,怼的云三太太没差点心肌梗塞,什么叫请她帮忙?!
人是她弄晕的,把她女儿叫醒是她的本分!
苏棠站起身来,信老王妃身边的徐妈妈知道她性子急躁,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这回二姑娘又不占理,把人气走了,还得请回来,忙说好话道,“苏姑娘见谅,三太太是太心疼二姑娘了,关心则乱,这府里要有人能叫醒二姑娘,又岂敢劳烦苏姑娘您呢?”
这才是求人的态度。
但苏棠不打算亲自动手了。
都是爹娘的掌上明珠,只是扎下她云二太太女儿的手就这般心疼了,谁又来心疼丢了命还没人知道的苏棠?
论心疼,别人扎的哪有自己扎的疼。
苏棠把银针放下,道,“我还是小心点为好,万一没把握好力道,一针下去没醒,还真得认定我是蓄意报复了,还是三太太自己来吧。”
“扎中指,以最快的速度扎下去抽出来,她要没醒,就再扎一回,直到她醒为止。”
说完,苏棠就站到一边去了。
云三太太气的两眼发黑,徐妈妈光是听苏棠的话就毛骨悚然了,十指连心啊,做娘的看都不敢看,哪敢亲自动手?
徐妈妈好话说尽,苏棠都没再上前一步,这屋子里人不止云三太太一个,她要舍不得,就让丫鬟婆子上就是了,质疑她就别想再指望她。
这时候,一阵风吹来,一片银杏叶落在苏棠脚边,苏棠弯腰拾起,抬眸瞥到窗外,只一眼,就被惊艳住了。
窗外一棵双人合抱的银杏树,叶子金黄,风一吹,扑簌簌掉了一地,仿佛下了一场黄金银杏叶雨。
苏棠惊艳银杏落叶之美,半夏小声道,“现在都还未入夏,银杏叶怎么就黄成这样了?”
半夏不说,苏棠都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是春天,金黄色虽美,却不是此时银杏叶该有的颜色,尤其一整棵树都黄了,像是……没有了生机。
那边云三太太让丫鬟扎,但哪个丫鬟敢做这样的事啊,纷纷摇头。
云三太太没辙,只能自己扎了,可惜她拿银针的手都颤抖,更别提扎下去的力道了,扎了三回,云二姑娘都没醒。
徐妈妈又过来求苏棠,“苏姑娘,还是您来吧。”
第20章 上瘾
苏棠伸手接落叶,头也没回,“三太太要下不去手,就去请老王爷老王妃,反正我是不敢了。”
云三太太坐在那里,气的后槽牙都咬松了,绝不能让老王爷老王妃知道,不然她还得求着人家扎她女儿。
一咬牙,把心一横,银针就朝自己女儿冒着血珠的指尖扎下去,又瞬间抽出来。
几乎是瞬间——
云二姑娘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就传开了。
苏棠站着窗户边,耳朵都没差点震聋,栖息在银杏树上的鸟儿吓的扑腾翅膀逃命。
“醒了,醒了,姑娘总算是醒了,”丫鬟们欢呼雀跃。
然而云二姑娘人是醒了,却是疼的额头青筋暴起,浑身颤抖。
云三太太心如刀割,恨不得替女儿疼这一遭。
苏棠走过来,刚要开口,云二姑娘先一步说话了,她死死的盯着苏棠身上的衣服,头上的头饰,愤怒道,“谁许你穿我的衣服,戴我的头饰的?!”
还有心情关心她的穿戴,看来还是疼的不够彻底。
苏棠弯腰捡起云三太太扔在地上的银针,用帕子擦拭着,抬头看着云二姑娘气愤的样子,讥笑出声,“舍得把自己十几年的未婚夫拱手让人,一点衣服首饰反倒不舍了。”
要叫谢柏庭知道,不知他心底是何种滋味儿。
苏棠转身离开。
半夏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走远了还回头看了一眼,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高傲的像只斗胜的孔雀,气疼的云二姑娘眼泪直飚。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件裙裳,她都没试穿过,还有头饰,还是她从康王府清阳郡主手里头抢来的,现在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你们是不是把我喜欢的东西都给她了?!”
丫鬟婆子们谁也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