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飞快掠过的人群,她眼里只有他一个。
跟他去哪里都可以。
走出冰场,陈野望的舅舅立刻俯下身来查看澄澄的情况,确认小儿子没有大碍之后,向林卓绵道了声谢。
又状似无意地问陈野望道:“怎么也没听你介绍一下。”
“我师妹,林卓绵。”陈野望说。
“师妹?我还以为……卓绵你好,我是陈野望的舅舅,束文景。”束文景对林卓绵点了点头。
林卓绵拘谨地说叔叔好,跟对方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尽快去附近的药店买一瓶碘酒,给澄澄清创消毒。
束文景答应下来,看起来非常挂心儿子的情况,就地跟他们告别,匆匆地走了。
林卓绵放松了一点,对陈野望说:“师兄,我们也回去吧。”
明亮的阳光落在街道上,枝叶半绿的树木夹在建筑物中间,路上车不多,林卓绵听见陈野望说,澄澄挺听你的话。
她凭着自己的佚䅿印象说:“我觉得他本来就很勇敢啊,受伤了也没哭。”
“他平时不这样,”陈野望停了停,“你过去的时候他跟你说什么了?”
过了片刻,他补充说:“你对他笑的时候。”
林卓绵没想到陈野望记这么清,她想起澄澄说的小女朋友,语气带上了笑意:“一些祖国花朵的小秘密。”
他一瞥她:“不能分享给已经凋零了的陈野望哥哥听?”
“不能,因为我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秘密。”林卓绵较真地说。
陈野望失笑:“你们祖国的花朵,秘密都这么多的么。”
再往前走出一段距离,他问:“今天为什么帮澄澄。”
开口的时候没有看林卓绵。
“真要说的话,其实没有为什么。”林卓绵道。
这显然是让陈野望意外的一个答案,因为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侧过脸,看向了她。
林卓绵不是不懂他什么意思,索性也说得直白了些:“师兄你觉得我是为了你才过去的,对不对。”
陈野望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但今天换了任何一个小朋友在澄澄的位置上,只要我发现了危险,我都会过去,学医是为了以后救死扶伤的,要是连不问亲疏远近一视同仁都做不到,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救死扶伤。”她看着陈野望说。
稚气而真诚的一番话,像能窥见一颗年少鲜活的真心。
陈野望好似从女孩子明艳清澈的双眼中捕捉到了一簇细微的火焰,没那么炽烈,却让人一看就知道,能够烧得温暖而恒久。
林卓绵被他望得不好意思,稍稍错开了目光。
半晌,陈野望问:“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林卓绵没理解他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陈野望添了一句:“今天我该谢谢你。”
林卓绵明白过来,陈野望是不想欠她人情。
毕竟帮了澄澄还牵扯到束文景,想必陈野望家里有很多她不清楚的、错综复杂的关系。
“我想要一个愿望可以吗?”林卓绵问。
“愿望?”陈野望重复了一遍。
林卓绵点了点头:“嗯,因为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想要的,想先攒着。”
马上又给陈野望下保证:“师兄你放心,我不会许什么过分的愿望的。”
陈野望不知想到了什么,用深邃的眼眸打量她须臾:“先告诉师兄,什么算过分的愿望。”
第22章 就你一个
林卓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思想不健康, 但陈野望这样一问,她下意识地想到了很多非常过分的愿望。
不过她清了清嗓子,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他:“……比如我的愿望是再许一百个愿望。”
“这就是你说的过分?”陈野望问, “过分”两个字咬得稍微重一些。
林卓绵结巴道:“不、不然呢?”
陈野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林卓绵觉得, 自己给出的答案,好像跟他本来以为会听见的不太一样。
“好。”他说。
林卓绵没跟上:“什么好?”
“你说换一个愿望,”陈野望顿了顿, “我答应了。”
这天有着非常好的天气,林卓绵跟在陈野望身边, 觉得假如喜欢他像打开一张难度很高没有攻略的电子游戏软件, 那她现在好像已经跌跌撞撞地过了第一章的关卡。
过关奖励是她自己要来的一个愿望。
现在学期过半,不那么重要的课堂上已经坐不齐人, 微观经济学的出勤率却始终保持在一个比较高的水平线上, 尤其女孩子到的格外多一些,假如某节课预告了陈野望要上台替陶教授解题, 那教室就会坐得更满。
林卓绵带了上周陈野望借给她的外套, 打算下课之后还给他。
没想到这天有人抢了先,打响下课铃之后,她刚收拾好书包, 已经有一个女孩子站到了讲台上陈野望的旁边。
林卓绵拎着装衣服的纸袋,慢吞吞地挪到了两个人附近。
女孩子在问陈野望曼昆版课本上的某一道思考题, 是有备而来的, 言谈间还不经意地提起了萨缪尔森和斯蒂格利茨,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陈野望答得很简洁, 他余光瞥见抱着袋子站在一边的林卓绵, 林卓绵向他做了一个披外套的动作。
他微微一送下巴, 示意林卓绵放在地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