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衡站了出来, 沉声道：“儿臣认为两位大人所言不无道理。”
庆帝没说话, 整个朝堂沉默着, 只有太子微微躬身。
良久之后，庆帝冷哼一声。他平日里醉心道法，并不代表对朝堂一无所知。他的三郎, 还真是长大了。
“史馆近日在撰修先帝时期的史书，你且将手上的事放一放, 去监察协同。”
此言一出, 朝堂更是噤声。
太子略闭了闭眼：“唯。”
最终, 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万雀所扮的至棠在紫宸殿等庆帝下朝为他讲解道法经文。和暖的天光从外边透进来，在如此的天气下，空气中的尘埃都温暖不少。
算算日子，约摸还需要四天。
庆帝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身后余全小步跟着。万雀忙迎将上去：“大家一脸怒容……”
还未说完，庆帝便一挥衣袖，坐下后将桌案拍的震天响：“竖子！”
“竟联合外臣对朕施压，”庆帝火从心起，拿过桌案上的茶杯狠狠砸了出去。
万雀便明晰了朝堂上的事，垂首而立。
消了火气，庆帝屏退左右，只留至棠在殿中。
“爱卿，我今日此辱是为谁？”
万雀心里嘲讽，脸上的神色却愈发恭敬：“自是为了贫道，大家对贫道的恩情照拂，贫道没齿难忘。”
庆帝满意的笑了，偏头凑近万雀：“那国师所说的长生丹，可确有此物？”
前日，至棠忽然和他说摇钱古树中不仅会掉落金银，更是有长生丹药长于其中。待那满树花苞绽开，必有长生丹掉落。
万雀拱手道：“贫道自不敢欺瞒陛下。”
“甚好啊甚好。”庆帝爽朗大笑，待他吃下长生丹，习得高深道法，届时又有谁会敢像今日这般。
万雀低垂着眸，眼底是藏不住的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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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赶去撰修史书的事不过半日便在宫中传遍了。
徐姝靠在床上，借着光看着手中的题，眉心蹙起。
不急着赶路，还算空闲的时候，她就会将五三翻出来看看，毕竟她还没忘了自己高三生的身份。
只是……
“唉。”她又拖着长音叹了口气。
慨叹之深沉，令许竹然看了她好几眼。
“怎么了？”
徐姝摇摇头，她的痛苦他理解不了。昨日她还觉得世间最大的难题不过就是如何把许竹然带回现代。
她与心愿商量了一晚上，设想出来许多可能的方案，虽还未得心愿去验证，但好歹她能说出来个设想。
本以为这件事对她来说，就已经是顶级难题。
直到她今天看到一道电磁与力学结合的大题。第一小题便是让她说出ab导轨的电流方向以及求出速度大小。
手动微笑.jpg
物理题和感情一样无法捉摸。
她下了床，踱步至窗边，借着透进来的光仔仔细细的看着手中的书，半晌后沉吟：“质量多么好的纸张啊。”
算了，她还是看前面的讲解好了，虽然一知半解，但好歹也能看懂一些。还好她只有物理一科差，三门主科一百三、化学生物八十分不在话下。
心愿和她说过，她穿回去时依然还是穿进来的那天晚上。那离高考还有一年时间，还来得及再学一遍。
只是不知她还要在书中世界待多久，系统说是要引导许竹然放弃对苏若烟的感情，让他走向正途。
前者已经做到了。后面那一点她和心愿确认过，等番茄鸡蛋值都满了，就算达到要求。
按许竹然如今的自觉程度，应该用不了多久……吧。
她心里也很是没底，目光不自觉停驻在许竹然身上。春和景明，外界的春光俱从开着的殿门中钻进来，柔柔地打在许竹然的身上。
徐姝想起她昨晚关于带他回家的一个设想，忍不住凑过去，踏碎一地的光，蹲在他身边：“子衿，你在大道的修为如今到哪个境界了？”
“渡劫中期。”许竹然偏头去看她：“你问这个作甚？”
徐姝差点惊掉下巴，番外里没具体写几人的修为增进到了何种地步，她潜意识里一直还停留在正文结束时的他们的阶段，以为许竹然是元婴后期。
想来也是，其中可是有三百年，他们本就是天才，怎么可能不进步。
渡劫，她又在心底念了一遍，渡劫后便是飞升。
她抬头看许竹然：“子衿，你觉得你飞升的可能性……有多大？”
许竹然沉默片刻，如实相告：“我并不知如何飞升。”
“修仙界乃至人间，已有数万年未再出现过神。”
徐姝并不灰心，这在这本书的开篇就提过了。但许竹然也算是主要角色，说不定天赐机缘。
“那最后一个飞升成神的人是谁，又是如何飞升的？”
这些资料他早已倒背如流，轻眯眼眸回忆，阳光洒进许竹然的眼底，显得他的瞳仁十分通透。
“书上有关最后飞升之人的记载只有寥寥几语，据说飞升当日电闪雷鸣，金雷齐下，劈出了一条登天路。”
徐姝正专心往下听，却没再听见许竹然说话。
她有些傻眼：“没、没啦？”
“嗯。”便是这只言片语，也是他翻了无数史书典籍才寻到的。
“不过……”许竹然有片刻迟疑：“在一本无封的残本上，记述了她曾为了大道众生，与当时的异兽作战，最后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