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松月的方向微抬下巴，松月从冠中将东西取出摆在桌子上，几人看过后不由互相对视。
松明刚想问有何不妥时，见叶驰也从弥子戒中取出一块娟纱，上面的暗红笔触与他们拿出的那块同属一人。
苏若烟有些低靡：“天山宗这次去的所有人的命灯与你们一样，尽数熄灭。这块娟纱是门下一位弟子传送回来的。”
松月和叶驰按着娟纱裂开的纹路将两块娟纱拼成完整的一块，船舱里一时寂静无声。
尽管上面的血迹来回磨蹭，有不少地方已斑驳，但还是能辩出写的是“龙阵”二字。
徐姝从众人凝重的面色上看过去，咬了咬下唇，率先出声：“龙阵在哪？是秘境中的一个阵法吗？”
“不是。”她话音刚落，松月便开口否定。
“道友不知，荒芜秘境是上古遗迹，传至如今已约有十万年，每次秘境开时，各大派都会派弟子前去修习，看是否能获得机缘。秘境危险，每次从中出来的弟子都会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整理成册。长此以往，我们每派都对秘境中危险之地异常清楚，光是典籍记录就有快一面墙那么多，其中却没有与龙阵相关的记载。”松明替师弟补充道。
“或许是在还未被发现的地方。”苏若烟思忖：“秘境并未被完全探索。”
“可是秘境中只有荒芜大阵这一座阵法。”松明调出自己整理的资料，黄色光幕投于半空中。
“按照阵法布置，若是有大阵存在，其余小阵会自行溃散。”
思绪一时间陷入僵局。
徐姝正巧坐于拼好的娟纱旁，低头又看了眼，她总觉得有什么别扭的地方。
不由自主地用手在旁边比划了起来，写至一半陡然僵住，从项链中找出人间的纸笔将娟纱上的字勾勒下来。
随后拎着两角对几人展示，将自己的设想说出：“这两个字或许应该拆开看，花颜长老应该是想告诉我们两个信息。”
苏若烟立刻明了：“小姝认为花颜长老是想告诉我们一个‘龙’字和一个‘阵’字。”
“我有三个点佐证我的想法。”徐姝指着她描画出来的两个字：“其一，这两个字间距太大。一般我们写字，是不会留这么大间隙的。只是娟纱上血迹拖痕太多，干扰了判断。
“其二，传递消息时我们一般会选择大众所熟知的。比如若是我在天山宗的一个山坳里迷路了，现在对子衿求援，我会说我在天剑峰旁天池附近的一个山坳里，而不会说我在山坳里。”
“其三……”徐姝看向苏若烟：“苏姐姐，花姨给你们的纸人借我用一下。”
苏若烟刚从弥子戒中取出许竹然已经将他的纸人递到了徐姝手心里。
徐姝拿起纸人，对松明与松月说：“这替身纸人你们应该眼熟吧。”
松明点头：“是师父制作的，我与松月也有，为了进……”
说到这他猛然顿住，其余几人也想明白了，只有松月仍疑惑着，掏出自己的纸人看了看，摸不着头脑：“这纸人与娟纱的字有何关系？”
叶驰嗤笑：“纸人是为了让我们能够进入秘境，花颜长老身上没有替身纸人，她进不了秘境。”
松月恍然，徐姝总结：“所以我推测娟纱上的两个字不是连在一块而是分开的。”
徐姝眨了眨眼，她思忖片刻：“秘境中既只有荒芜大阵，那‘阵'指的就应该是秘境石中的荒芜大阵。
“‘龙'字又该作何解？”
说起这个，船内几人不知想到什么，神色都凝重起来，许竹然拨了拨腰间的青玉，淡声道：“龙境现世了。”
“龙境？”徐姝蹙眉，她当初看书时男女主也来荒芜秘境历练过，其中有风境、水境、雪境、木境、水境、土境与火境，但从未听过有龙境。
松明看出她对大道甚是陌生，解释与她听：“相传除了大道之外另有三千世界，这三千世界中有一个世界天生邪魔，因他们世界灵气枯竭，便想着侵略他族，最后他们将目光打到了大道中来。邪魔阴毒难缠，那一战极为艰难，具体情况已不可靠，据后世推测为了抵御邪魔，当时的大能折损了约有三分之二。因是从那一战过后大道开始纪年，所以书上将其记载为元始之战。不过私底下也有人将其称为诸神之战。”
松明脸上出现了些憧憬：“听说那场大战中催生出了神明。”
“……”徐姝暗自在心中啧了声，松明科普起来就把正事忘了，不得不提醒他：“那这与荒芜秘境有何干系？”
松月要听不下去他磨磨唧唧，抢先道：“荒芜秘境便是当时其中一场大战后陨落的大能所化，远古大能以身化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了恒古岁月将剩下的魔气荡除殆尽。荒芜秘境第一次出现离今大约已有十万年，之前出现的并不频繁，一万年才出现一次，不过自万年之前便是百年出现一回。想必你也听说了秘境的名字，便是那几位大能化出的境，龙境——”
说到这他突然顿住，脸臭的像吃了苍蝇般难看，徐姝不知所以，忽然头顶落下点重量，许竹然见吸引了她注意力便又放下手，接着松月方才的话说下去：“龙境传说是一位龙神所化，仅出现过一次，但无人知晓该如何寻。据幸运逃生出来的人说，其中险象环生，甚至还有未净化完全的远古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