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姝早在它出现时就已闭上眼，她就知道魍魉鬼不会放过她这个软柿子。这只魍魉鬼看起来并不大，她应该的对付得了。
耳朵仔细听着，确定了它的位置后，手中符纸联合，轰向那处。
爆炸带来的冲击使徐姝后退了好几步，她小心地睁开眼睛，魍魉鬼被炸成了数块。
它的嘴大开，利齿之下，还有粉红的口器挤在一块蠕动着。徐姝忍住干呕的欲望，打出一张化秽符，魍魉鬼彻底消融。
“长得这么丑，也配幻成子衿的模样。”
幻境崩碎后，徐姝才发现前面不远处堆满了雪，中间凹陷了下去，被雪挡着看不清。雪地上几个极深的脚印是她方才踩上去的。
她抖了抖腿，才意识到小腿处都是雪沫，怪不得那么冷。思忖片刻后，徐姝捏着符纸还是打算过去瞧一眼，魍魉鬼那么急切让她往那个地方走，说明前面肯定有东西。
空气中传来一丝腥臭，她手中聚起跳跃的火，踱步向前，她停在了最后一个脚印处，深坑中黑乎乎的，只能听见下方黏腻的交缠声。手中的火往下举了些，徐姝空着的那只手霎时捏紧，指骨因用力而泛白。
火光照亮的方寸之地，是一层又一层相互钻行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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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所过之处，片刻生机不留。
许竹然面色冷凝，狠厉的剑气劈向下方，山石应声崩碎，树木顷刻倒塌。
其余几人站在一旁，有些踌躇不决的迟疑。
松月摸了摸后脑，有些不相信：“幻境真的能从内部强行突破吗？”
最重要的是，若他想错了，他们现在所站的地方，不是幻境，就是在荒芜秘境内，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亚于黑夜点灯。
许竹然单手挽了个剑花，持剑狠厉地劈向前方。不远处整座山峰从中被劈成两半，地面一阵晃动。
水境此刻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要坍塌。
尘土飞扬，拂起他肩头的一缕发：“只要够强。”
叶驰与苏若烟对视，随后相视一笑，也加入其中。
松月这会才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转头问松明：“师兄，他方才奚落我！”
松明眉心拢着，未理松月的话，手中快速掐诀，自双目前划过，双眼现出璀璨金光，他高声喊道：“东南那处最高的山！”
许竹然回身看了他一眼，手中青光凝聚猛然轰向松明方才所言之处。
山头被轰出了个大洞，数不清的碎石土块顺着往下滚，地面狠狠晃动了几下，松月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他顾不上自己，扶住身边咳出一大口血的师兄，眉宇间浮现出燥意，低声埋怨：“他那般厉害，自然也有办法，你何苦用这等自损一万的法子！”
虽是埋怨，但语气中的心疼之意不难听出。松明眼前一阵阵发黑，靠着松月缓了缓：“那位徐姓女修跌入了魍魉鬼的幻境，不能耽搁时间。更何况，早些出去，我们也能尽快寻找同门下落。”
几人赶到被方才被许竹然轰出大洞的山峰旁，往里瞧去，黑乎乎的一片，像是没有底般。
蓦的从洞中浮上来几片雪花，许竹然伸手张住，一片晶莹的雪花落于他温热的掌心，却丝毫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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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姝哈了口气，躲在一块大石后，整个人瑟瑟发抖，身上落满了雪花，鬓发、眼睫上俱覆上一层冰晶。
事情还得从她退出蛇窟后说起。徐姝发现底下全是蛇后，被惊骇住，面色惨白。她长这么大，最害怕的就是蛇，更别说是如此多的蛇堆叠在一块。
当下头皮发麻，小腿肚打颤，深吸几口气后，才又顺着来时的路小心退回去。
天地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按理说杀死创造幻境之物便算是毁了媒介，幻境就该自然崩塌。可是她在这片冰天雪地里走了一遭，还是没找到可以回去本来地方的方法。
那就只剩一个解释，这片白茫茫的雪原才是真正他们所处之地，先前待过的“水境”才是幻境。
她打死的那只魍魉鬼应该只是个小喽啰，有更厉害的魍魉鬼还存于先前的“水境”中。
“搁这套娃呢。”徐姝哆嗦着吐槽，幻境里还能塞幻境。
说起幻境，徐姝也算经历了不少，但是从未有哪种幻境如魍魉鬼的更逼真。若不是朝夕与许竹然共处，真正了解他，方才那幻境，她还真不一定能看破。
现在回想起来，恐怕从遇到鸟雀、甩出符咒那里，她身边的人就换了。
许竹然对她体贴，反而不对。画虎画皮难画骨，子衿其人，在灵力修炼一道上，勉强算得上是她的老师。
在课业上，从来都不温柔。
还在人间时，就能为了锻炼她，让她与狐妖单打独斗，断不会仅几只鸟雀，就担心体贴说他来。
不过最奇怪的还是她说要回的时候，巨兽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她又实在是怕了幻境，就多留了个心眼。最后结果，果然不出所料。
雪原风雪太甚，好不容易找到块巨石，徐姝躲在其后让灵气穿行四肢百骸，抵御寒冷。
她还算镇定，张开手心接了片雪，捻在指尖搓了搓，雪花却奇异的未有半点融化的迹象。
淡青色的灵力缠绕指尖，徐姝重新试着捻了捻，这次雪花顺利化成水。只是雪的冰寒也顺着灵力反馈体内，甚至灵气运行都比之前闭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