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一步，垫脚拍拍许竹然的肩膀：“放心，苏姐姐会保护我的。”
许竹然没再说话，只是半垂着眼睛瞧她，眼底里似含了委屈。
“我走了啊，你乖乖的。”徐姝受不住这目光，脚下抹油溜了。
许竹然在原地站了半晌，最后还是回了屋子。
她说了乖，那且就听她一回。
苏若烟与徐姝走在路上，她促狭地凑近徐姝笑：“你和许道友……”
有些话不用说完，光是半截就足够挑起人的神经，徐姝呼吸微屏，随着苏若烟的话心猛得提上来，却又迟迟等不到落地。
“我和许道友……怎么了？”
苏若烟没多逗她：“你和许道友是在一起了？”
虽然两人没公开说话，不过自佛桑以来，他们的关系较之前亲近，而且许竹然看徐姝的眼神也是越来越不加遮掩。
“没有。”徐姝扣了扣手上的珠串，找不到恰当的词描述两人现在的关系。
暧昧吗？又有些不像。
见她蹙着眉头，一副忧愁模样。苏若烟“嗨呀”一声，揽着她的肩膀：“没事，反正我永远站你这边。”
“好姐妹，呜呜呜。”
说话间程余氏家已近在眼前，门口稀稀拉拉的站了几个人正在说话，其中一个赫然是租院子给他们的大娘。
“你们来迟了没看着，那血迹呀，拖了一地。当时她整个人身下还在一直淌血，骇人的不得了。”大娘表情丰富，描述起来绘声绘色。
“这程元可真是个心狠的人。”
“平日里我就觉得他邪气，借着自己有把子力气，活像个泼皮无赖。”
……
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程夫人怎样了？”苏若烟上前询问。
大娘嘴向屋里面努了努：“喏，大夫还在里面。不过大夫说了，保住大人应是没什么问题。”
其余的妇人叹惋：“作孽哦，好不容易来个孩子，这一脉算是彻底断了。”
徐姝与苏若烟听了这样的言辞眉头皆是一皱。
大娘不以为然，凑近她们声音放低了些：“你们不知，她这胎月份才只有三个月！”
徐姝好奇：“不是五个月吗？”
大娘享受了一圈周围人的目光催促，这才往下讲：“千真万确！刚刚大夫一把脉便知月份不对，要真是五个月，这大人也说不定救不下来。”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安静下来。
“怎么了？”苏若烟端量了一圈她们的神色发问。
“娘子有所不知。”一个妇人抢先大娘将事情说了出来：“这程家大郎因欠着春风楼的银子迟迟未还，四个月前春风楼报官，明府大人将他抓进去受了两个月的牢狱之灾。”
苏若烟面上一怔，明晰了妇人话中的意思。她不是不通男女之事的少女，早上看见程余氏身上脖颈间痕迹时便有思量，知道那程元恐怕与她关系匪浅，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程元的，这就让她匪夷所思了。
大夫还未出来，见没什么好听的，围在一块的人便三三两两的散了。
“小姝，你说程元的动机是什么？”得知程余氏的孩子是他的后，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来程元对程余氏下手的理由。
“小姝，小姝？”苏若烟推了推她的胳膊。
徐姝缓过神来，思索了片刻苏若烟的问题：“我也不知。”
至少从昨晚春风楼里他的态度来看，对这个孩子没什么感觉。现在缠绕着她心绪的是另一个困惑，目光不自觉透过木门的缝隙往里瞧。
两人又等了一阵，木门被人从里间打开，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夫从里面走出来。
扑面而来一阵血腥味，徐姝下意识皱了皱眉。她上前询问大夫：“那位夫人怎么样了？”
“好好调理身子便可。”大夫皱了下花白的眉毛，话音一转：“不过以后于子嗣一道上，可就艰难了。”
苏若烟将大夫送走，徐姝迎着血腥味走了进去，里间血腥味更重，徐姝稳了稳心神拨开帘子走了进去，一旁的有个产婆拧干脸帕给程余氏擦了擦脸，瞧见她惨白如鬼的脸色心生不忍，轻声劝道：“好歹你活了下来。”
见徐姝进来，起身给她让了位置，端起一旁满是血水的木盆走了出去。徐姝硬着头皮看了眼，那盆中似有血肉，呼吸一窒，连忙将视线挪开。
“徐娘子。”程余氏忽然唤她，声音沙哑。
“我有事情想告知与你。”
作者有话说：
明天更新时间不定，因为有一万字，而且我想好好琢磨一下剧情，不过肯定会在零点前更完
第42章 灵溪怪物（十一）
◎短促愉悦的笑声◎
又是一盆水泼下, 躺在地上的男人终于彻底清醒，下意识要用衣袖去擦眼睛上的水时才发现自己手脚皆被缚住。
周围几人端坐，灵溪村里说的上话的人, 族老坐在最高处, 见他清醒沉声发问：“你可知罪？”
程元皱了眉头, 这才发现自己是在长老堂里，心里大惊。长老堂平日不开，除非犯了严重过错族老才会请其余几位长□□同审犯，为何他会在这？！
“说话！”族老怒喝, 近来因为这档子事他日夜难寐, 本以为是妖怪作祟, 没想到最后倒是叫那修士说准了, 是人祸。
“不知。”程元向来是个泼皮无赖, 竖着眉时脸上的张狂劲更是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