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约过会了, 弥声的事情一结束，周若怀就立马买了飞机票过来。
秦知意朝屏幕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哼了一声，“看来我的身边出了内奸啊, 我都不用跟你说, 你就已经把我的时间摸得透透的了, 那可不巧, 我今天突然特别不想动弹，只想窝在房间里。”
周若怀低沉地笑了一声, “这么不巧吗？”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个无奈的弧度, 朝着镜头展示了一下手上的包装袋，“那可真是太可惜了，鼎祥记的肉松小贝，窑滚面包, 还有最新出品的抹茶黑森林, 看样子只能被我一个人享用了。”
他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 “我千里迢迢舟车劳顿地过来, 结果连秦老板的面都见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变了心，有了新人，忘了旧人了。”
秦知意乐不可支, “你现在在哪呀，我去接你？”
微信聊天界面立刻弹出一个新消息, 周若怀把约会地址发了过来, “你先出来吧，我这边有车, 马上就到你们剧组周围了，我问了朋友，他们都说这家海鲜做得很不错，厨子是从法国聘请过来的。”
“还请秦老板赏光？”
秦知意美目流转，瞪了周若怀一眼，这人喊着没完了。
“秦老板”是秦知意下一部戏《旗颂》里的主角，在旧世纪的上海滩，秦凤扬是十里洋场里唯一能与洋歌剧打个对半开的戏班之主，特别的，她还是个女人。
两人进去的时候能看到水族箱似的贩卖柜，各类海鲜在水里游弋着，现捞现做现吃，的确都很新鲜，大厨的厨艺也不错，生鱼片是真的片成了花，秦知意犒劳过自己被剧组餐摧残的味蕾，满足地舒了口气。
剧组餐并不难吃，就是丁导时不时会给他们来个主演特供清水白菜，几个月下来，秦知意迫切想吃到些别的味道，她吃完海鲜就摸了糕点出来，周若怀也不催她，看着她吃得眉飞色舞，偶尔递一张纸巾过去。
“还是鼎祥记的老面包有那个味道，”秦知意将最后一个奶油泡芙塞进嘴里，香甜的味道让她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太幸福了，感觉还能再拍五个月。”
周若怀摩挲着光滑的无名指根部，那里的戒指已经被摘下，明明只戴过半个小时的素戒，甚至都不是订婚戒指，他却一直觉得那里被什么东西箍住了，摸不到冰冷的戒面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早在两人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就偷偷量了秦知意的指围交给设计师，现在设计师给了三套设计出来。
他在找合适的时机跟秦知意坦白，但他此刻就很迫不及待。
他的心他的理智都告诉他，他们的感情非常稳定，秦知意会答应的，可是他还是紧张不已，掌心隐隐冒汗，手机都变得滑手。
等秦知意终于摆手说吃不下了，周若怀将剩下的面包重新装好，长臂一展向前，握住了秦知意的双手，他那两只如星子般灿烂的眼瞳凝望着秦知意的双眼，周若怀清了清嗓子，收敛起脸上的笑，无比认真道：“知意，我……”
秦知意脸上吃饱喝足的笑意也一点点褪去，她脑子里瞬间涌现出一个猜测，心脏紧接着狂跳起来，包厢里静无声息，只有他们面对着彼此。
打好的腹稿此刻杂糅到了一起，让周若怀记不清哪句连着哪句，他平复了一下汹涌的呼吸，诚恳地道：“亲爱的，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如果我们能活到一百岁的话，这一年只占据生命的百分之一。”
“但是我从来没有像确定这件事一样确定什么，那就是我爱你，我想跟你结婚，从你点头愿意做我女朋友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这件事，我迫切地希望，我们的名字能一同写在印有国家钢印的纸上。”
“我知道这很唐突，”望着秦知意的脸，周若怀感觉上下两片打起架来的嘴唇总算安分了下来，激动渐渐催生出平静，支撑他顺畅地把后面的话说出去，“这也不是我想好的时间和地点，但我一分钟都等不下去了。”
他把设计好的戒指图片摆了出来，“我们可以先订婚，我知道现在是你事业的上升期，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工作决定，一切跟我们现在的状态一样。”
他顿了顿，然后屏住呼吸，单膝跪了下来，他握着秦知意的两只手，一字一句道：“如果你不觉得太过仓促的话，秦小姐，你愿意跟我订婚吗？”
秦知意眼眶微热，眼底的泪花若隐若现，她笑了出来，“哪有像你这样的求婚的，别说戒指跟鲜花，你连个易拉罐环都没有。”
周若怀的目光落到了手机上，他笨拙地想要给自己辩解：“我觉得戒指，要戴一辈子，应该要征询你的意见。”
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做得非常糟糕，而且应该是比大部分同性都要糟糕。
“只是订婚，”秦知意笑着挑了挑眉，“不是结婚吗？”
周若怀的眼睛陡然睁大，瞳孔里的光越来越盛，他张了张嘴，又紧紧地闭上了，在重重地吞咽了一次口水之后，他把深埋心底的那个愿望问了出来：“所以可以结婚吗？”
周若怀抓住这个机会急切地给自己卖安利，“你现在就可以看戒指，你喜欢哪款，咱们就买哪款，这是意大利的设计师设计的，结婚之后你可以合法拥有我的所有财产，我会把每个月的工资明细同步到你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