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连她喋喋不休的呼吸声也在他脑海里放大,只要出现在面前都是在招惹他。
他微眯起狭长的眼,开口破坏她的青涩初恋回忆:“你以为我以前亲你的时候,没想过别的?”
施今倪努力压抑住胸口的汹涌起伏,瞪大眼看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斯文败类模样。
昨晚的记忆和现在重合,他明明还以为西凌是她男朋友,这是在上赶着当小三?
气急,她死马当活马医般瞎搬出了这个借口:“你知道我有男朋友的!”
“你看我在乎吗?”
“……”
嘴上这样说,漆司异的手劲却不自觉地加重,上身毫不顾忌地倾近,语气里是懒得装的狠戾:“施今倪,你他妈最好少说点我不爱听的。我弄不了你,还弄不死他?”
他气性是真被激上来了,难得说一次脏话,气息沉沉密密地压在她胸口。
但施今倪压根没注意到这些,只是脑子混乱地在想什么叫“弄不了她”,他只回来不到两周都快把她半封杀了,这叫弄不了?
颈侧一阵疼痛,是他咬上来了。
又在发疯!施今倪抓着他线条流畅有力的手臂,紧咬着下唇瓣,指甲却怎么也下不去狠手。
白嫩肌肤留下了一小处牙印,那里不用看也知道已经被咬得通红。男人密长的睫羽轻轻扫过她喉咙,唇微张,沉默地往她颈脖上游移。
施今倪扭过头要躲开:“我不要!”
可以接受他发泄怒火,反正是她欠他的感情债,但她接受不了他以这种调情方式的温柔亲吻。
何况就算他不在乎她有男朋友,可她还在乎他身边有女人。
和她唇瓣隔着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两人脑袋相交错开。漆司异停下了动作,喉结缓缓滚动着,那双攻击性极强的深眸还盯着她颈侧的薄嫩肌肤不放。
废弃泊船处,旧游艇,虫蛇交错,还有身前慌张失措的她,这里怎么看也不是个好地方。
施今倪也在忍耐,抿直了唇线,尽力冷静:“你好了没有?”
他一直在沉默,眼里的波澜起伏在她看过来时渐渐消弭。青筋太明显的手背昭示着克制,骨骼捏得嘎吱作响,钳制她后颈的手掌却慢慢地松开了桎梏。
想起了刚才和余孝涵聊的话,他那几年过得并不好,酗酒、因为她而难过了很久。
施今倪心里百味交集,蓦地出声:“对不起。”
他下颌角微动,声线低哑:“为什么道歉?”
“就是……骗过你。”
她终于鼓起勇气把一句迟到了很多年的道歉说出口,也庆幸当年的恶语相向没有成为这段故事的结尾。
漆司异睨向她,轻声驳回:“不是这个。”
“不要为欺骗道歉,为你的始乱终弃道歉。”
骗他不是罪,离开他才是。
-
———“你忘了吗?他说过自己很好骗。”
投影荧屏里传来都市言情电视剧里的台词,紧接着是更大声的门铃声音响起,成功把施今倪从梦中唤醒。
睁着迷蒙的眼,她朝门口看过去。
门口的钟析正提着一盒私房菜馆的手工饺子进来,他把拐杖放在玄关处的门侧,边换鞋边喊她:“你又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怎么过来了?”她揉了下惺忪睡眼和酸疼的太阳穴,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
钟析熟门熟路地走向她的厨房那,因腿脚不便而动作稍慢:“大年夜,陪你一起吃顿饺子。”
施今倪半醒半懵,才反应过来这是剧组放假的第三天了。
那天在岛上,她和漆司异始终算是不欢而散,而余孝涵却和他相谈甚欢。
老人家耳清目明,在两个小孩的尴尬相处中猜到了些不寻常,也在施今倪嘴里得到了一句“对,我就是他谈过的那个对象”。
余孝涵那时像个老顽童似的,幸灾乐祸一声:“那你惨咯,他的公司叫漆域吧?是我这个本子的投资方之一。”
施今倪:“……”
从岛上离开后,她和余孝涵一块回的深州。
《堕神》这个本子是余孝涵和老友修修改改三年才拿出来的收山之作,算不上大女主戏,但女主角显然也要找个流量与演技并存的。
各方面筛选之后,还是施今倪最合适。
老头子就是嘴硬心软,看过原作剧本的就知道他在写外貌之前都是照着施今倪这张脸写。
奇幻仙侠这种题材搬到影幕上,总是大制作大手笔,光是投资方就有好几家上市的大公司。试镜定妆那段时间,施今倪还在纠结万一作为投资方之一的漆司异来了怎么办。
但事实证明他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来看拍戏。
他们整整一个多月没再见过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报复的心态缓解了点。她正式进组的前一天,Kenny说之前换掉的几个高奢广告商那边又重新为她拟定了合作合同。
神爱世人,世人却盼神又叛神。于是魔祸作为天生坏种,要拉下这位九霄之上的神女共沉沦堕落。
《堕神》故事线其实很简单,但余孝涵的电影总是精雕细琢,拍摄周期也一向很长。这部戏已经算是他预估时间较短的,不算后期,光是杀青前也要拍上5-7个月。
禁止轧戏是第一准则,这也就令施今倪忙碌的剧组辗转生活变得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