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跟咱院好几个科室都合作过,看来这次轮到我们内分泌科了。我看用不了多久,小陈大夫就能把咱院所有的科室都走一遍。”
陈凝:…
她有些无奈地道;“薛大夫,你确定不是在讽刺我?”
薛大夫笑:“不是,肯定不是讽刺你,我就开个玩笑。怎么着?你们这次是想给那位闻老爷子治糖尿病足?”
“他这病可不好治啊。”说到这句话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免得被病房里的人听到了。
陈凝却说:“我们想试试。”
薛大夫早就听说过陈凝这个人,他现在也挺好奇的,想亲眼看看陈凝和黎东方他们怎么给那个患者治病。
如果他们真能治好,即使不能说是奇迹,那也是个了不起的事。
他就说:“那一会儿你们治疗的时候,不反对我在旁边观摩吧。”
陈凝当然不会反对,黎东方则不客气地说:“小薛,我们几个要商量一下,你有事先去忙,忙完你想去看就去,我跟小陈还能拦着你不成?”
薛大夫笑了笑,先去查房了。黎东方等他走了之后,就说:“患者这个情况,虚实寒热错杂,想治好决非一日之功,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中间肯定要根据他的情况来随时调整方案。”
“但在现阶段,当务之急是尽快控制住他下肢远端的腐烂情况,并让腐烂之处尽快长出新肉来。”
李大夫点头同意:“是这个理,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先把老烂腿的情况控制住。等有所恢复,接下来才能把重点放到扶正上,同时兼顾祛邪。小陈,你觉得现在这情况,用什么药方比较好?”
他和黎东方其实都已有了腹案,但他还是想先看看陈凝的想法。
陈凝也没让他们失望,说:“用黄芪桂枝五物汤来治就可以,这副药是经方。”
“但是,如果我们开出的药量与普通医生开出来的一样,那我觉得对闻老爷子的病很难起到明显作用。”
“这个方子中,黄芪用生黄芪,生黄芪最擅托毒生肌,是痈疽要药,药性还平和。但普通大夫在这个方子中给出的黄芪药量可能仅有9克,或者15克,这点药量我觉得治不好闻老爷子的腿脚。”
黎东方和李大夫也想到了这一点,李大夫想了下,说:“医圣在这药方中,黄芪用三两,那我们按45克来算,你看怎么样?”
黎东方看着陈凝,等着她的意见。让他意外的是,陈凝却摇头:“如果是普通的血痹,肢体麻木或中风后遗症肢体不利,用这个量大概是可以的。”
“但闻老爷子这情况,我觉得需要破格加大药量,尽力发挥生黄芪的托毒生肌功效。因为这个药比较平和,我觉得最终可把药量加到500克。”
黎东方自己考虑的量虽然比较大,但他听到陈凝这么说,还是吃了一惊。
“这么多…”他皱眉想了下,倒也没跟陈凝争执,他就说:“要不这样,咱们还是循序渐进地加大药量吧。每次加完量之后都来诊断一次,以便观察疗效。”
陈凝没有反对,但她还是说:“老爷子这个病的治疗效果不像疼痛那么直观。腐肉生肌的效果也需要时间才能呈现出来,所以我觉得为了不浪费时间,避免病情恶化,刚开始给出的基础剂量也不宜太少了。45克肯定不行。”
李大夫看了黎东方一眼:“你以前在乡下有没有治过这种病?你最多用到多少?”
黎东方伸出两根手指:“用过200克,那个人的情况比闻老爷子要轻微。”
李大夫听了,想了下,跟陈凝说:“那我们不妨先把基础量定在200克,服药后如果患者无不良反应,再加量吧。”
陈凝同意了:“行,先这样,那就先用这个药方,再配以扶正的药。”
“老师,针灸你比较擅长,我觉得针药并重效果会更好些,不如你给他进行针灸治疗吧。”
黎东方却摇头:“恐怕不行,因为我那边病人太多。现在还剩下不少号没看呢,事先没留出来那么长时间,我不能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就得走。”
“有些病人是从乡下甚至是外省来的,一路车船店脚的不容易,只要挂上了今天的号,我就得给人看上,不能耽误。”
“小陈,你也不用跟我和老李谦虚,你现在的针灸功力几乎不下于我,只是手劲上还差了点。但施针时你的感觉很敏锐,还会一些特殊的手法,一般的针灸治疗,有你足够了。”
李大夫听了,也说:“你就扎吧,反正你病人比较少,我也忙不过来。”
陈凝;…
她已经习惯了李大夫偶尔扎人一刀的说话方式,她就点头说:“行,既然你们俩都腾不出手,那就我来。”
几个人刚商量好,内分泌科的薛大夫就过来了。
他正好看到黎东方他们走进病房,他赶紧跟了进去,想看看黎东方他们怎么治。
然而他进来之后,就只看到黎东方拿出处方笺在写药方。
药方上的字他都认识,但他看不懂。
闻少波的徒弟也凑过来,看向处方笺,同样是一脸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