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是周五,陈凝回去把这事跟季野说了说,季野再去跟甜妮的爸爸郭所长商量了一下,最后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周日。
郭所长他平时都住在研究所里,自己家都没人住的,没人气。所以他把见梅东来的地点定在了他妹妹郭平家。
郭平也不放心这事,毕竟这次的针灸治疗是冲着胸腔部位扎下去的,肯定有凶险。不然临川的中医怎么没人能接手呢?因此郭所长接受针灸治疗的时候,她也想在旁边看着,在她家见面她当然也很愿意。
事情定下来之后,陈凝就把这事跟黎东方说了,并请他转告给梅东来。
至于梅东来本人,自他头一次出现后,陈凝再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转眼就到了周日,一大早,小边就开着郭所长日常乘坐的吉普车出现在大院门口,接着又去了六院,把人都接到了郭平家里。
郭平的家是一个独立的平房小院,院子不大,挨着院子就是一排三间灰瓦房,侧面还盖着一个矮一点的厢房。
他们到的时候,郭平早带着她儿子和一位年长的妇女迎出来,郭所长则走在他们前面,看到梅东来和黎大夫等人都到了,连忙热情地把人都迎进去。
众人先是一阵寒暄,郭平和陈凝说的比较多,郭所长也不时接上几句话。黎东方和梅东来就很少说话了。
聊了一会儿,陈凝就注意到,郭平身边那位年纪偏大一点的妇女看着很怕冷。
这时节虽然冷了,但一般人穿一件厚外套配件不厚的毛衣也就足够保暖了。可这位妇女却像她之前接诊的区老师一样,穿着厚厚的棉衣,就这样她还瑟缩着,好象还觉得冷。
刚才郭平介绍过了,所以陈凝知道这人是郭平大姑姐,他们两家关系不错,常来往的,郭平叫她大姐。
郭平注意到了陈凝的眼神,她就说:“小陈,我最近还跟我大姐说,要带她去找你看看病的,可她非说没病,说什么都不去。”
“你看看,这天也没多冷,她连大棉袄都穿上了,这样还嫌不够,我总觉得她这身体有点问题。”
郭平大姑姐却不以为然地摆手,说:“岁数大了,怕冷不是正常的吗?多穿点就行了。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
梅东来眼神在那人身上搭了两眼,就看出了那妇女身上的问题。但他什么都没说,只瞄了眼陈凝,随即收回视线。
这时他就听到陈凝问那妇女:“大姨,岁数大怕冷是挺常见的,但您这样那可就不对头了。您是不是挺爱冒汗的?怕风吗?是不是经常感冒,一感冒还不容易好啊?”
郭平大姑姐还是觉得自己没病,但她脾气挺好的,一直乐呵呵地,听陈凝这么问,她就笑着回答:“可不是吗?特别爱冒汗,风一吹身上就更冷了。还爱感冒,大概真是上了岁数,岁月不饶人哪。”
郭平却不满地说:“什么岁月不饶人哪?你这还扯到岁月上去了?”
“我看不是这么回事。正常人谁像你这样?你看谁家老太太夏天穿成你那样?就差弄条棉被裹你身上了。”
郭平大姐却仍然说道:“要是方便的话,我还真打算裹上一条。”
她这么说,郭平竟无言以对了。
这时她大姑姐又说:“冷就冷呗,夏天我可以让我儿子在院子里放块大石头,从早上就开始晒,晒几个小时,一到中午那石头就热乎了,到时候我往石头上一坐就舒服了。”
“多大的事?行了,别管我了,你们说你们的。”
陈凝笑道:“咱们的事不会耽误,你这就是个顺手就能办的小事,不麻烦。”
“像您这样,怕冷恶风,爱感冒且感冒不易痊愈的情况,大概是营卫不和兼肾阳不足。如果是这样,开一副桂枝汤加附子就可以治,可能还要搭配上一副玉屏风散。后期再视情况调养一下就成。治起来也没多复杂,但不治的话就很遭罪。”
“当然我现在诊得还不够细,稍后您要是愿意,我再给您诊。”
郭平立刻道:“看吧,早就说你该去看看,结果真有问题。”
郭平大姑姐也真信了,她愕然道:“这也是病啊?”
陈凝说:“当然,这么明显的异常能不是病吗?郭姨说得对,你这样不正常。”
郭平大姑姐点了点头,说:“行,那一会儿有时间的,就麻烦你帮我看看。”
“你们这边还有正事,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陈凝这才点头,看了眼黎东方和梅东来。
梅东来一直平静地坐着,见那几个女人都不说话了,他就跟郭所长说:“郭所长,您是大忙人,我看咱们不如现在就进入正题吧。”
郭所长本来还想客套一番,问问他家里的情况,现在见这年轻人这么直率,倒觉得这人倒挺合他脾气。
他就笑着说:“那好,我的情况,黎大夫和小陈都给你讲过了吧?”
梅东来冷静点头:“讲过,但具体情况我得自己亲自上手检查过之后才能确定。”
“在检查之前,我也不敢说能不能出手,先看看吧。”
说着,他摘上手上的国产手表,揣到兜里,并把袖子往上撸了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