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东来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要去,你一个姑娘家,单独去陌生的地方怎么能行呢?”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万钧这时候就坐在离他们俩不远的地方,自然也听到了这话,他一时有些无语。不过转念一想,像陈凝这样的漂亮姑娘,多点防备心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便站起来,笑着跟梅东来说:“梅大夫也是很厉害的中医,你能陪小陈大夫去,我们特别欢迎。”
梅东来却说:“我就是跟去保驾护航的,别的事跟我没关系。小陈爱人之前跟我交待过,一定要保证她在首都的安全。要是有错漏,他会来剥了我的皮。”
陈凝瞪了眼梅东来,心知季野的原话肯定不是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说出剥人皮的话呢?
一定是梅东来这家伙在这儿添油加醋了。
万钧有些无奈,但他还是客气地说:“小陈大夫去我们那边,我们肯定也要保证她的安全的。不过梅大夫愿意跟着更好,这也算是多上了一道保险嘛。”
这件事既然定下来了,陈凝就去找姚新梅,跟她交待一声,自己得下午才能回招待所了,不能跟她一起走。
姚新梅痛快地说:“你尽管去吧,我什么时候回去也不一定呢,我下午也有点事。”
于是几个人一起走出礼堂,陈凝和梅东来准备随着万钧往附近公交车站的方向走。
姚新梅站在门口朝陈凝挥手告别。她这边刚放下手,就听到有个人叫她:“姚师妹,下午没什么事,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姚新梅认出来跟他说话的人是朱小三的大哥朱成栋。她对朱成栋的感觉一般,不好也不坏。但因为朱小三给他印象太差了,她连带着也不大想搭理朱成栋和一切的朱家人。
上一代的交情是上一代的,到她这代,是真不想跟朱家人打交道。
但她对待朱成栋多少客气了几分,婉拒道:“今天我跟人约好了,有点事,挺重要的。等过几天忙完了,我会专程上门去看望朱爷爷的。”
说完句话,她佯装看了下表,表现出很急的样子,匆匆朝着朱成栋点了点头,快步走下台阶,很快就消失了。
朱成栋看着她的表现,心想长辈想要撮合她和他三弟的婚事,这事恐怕成不了。
这姑娘明显不愿意,他们还能把人绑到他弟的房间不成?估计昨天这姑娘在火车站看到他弟的时候,就没看中。现在连门儿都不愿意登了,这是想用拖字诀把这事拖下去呢。
想到朱家的现状,朱成栋多少有些郁闷,这时,他身后有人喊了他一声大哥。
他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他叔家的堂弟推着他亲弟弟朱小三出现在礼堂台阶下。他不禁皱了皱眉,走下台阶,质问道:“不是说好了,让你中午提前在这儿等着,表现一下诚意吗?要不然人家姚家姑娘能理你?”
朱小三翻了个白眼,竟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反而跟朱成栋说:“大哥,算了,别热脸贴人冷屁/股了。她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刚才你请她去咱们家,她不也拒绝了吗?”
“反正她都走了,那我也不用再等她。殷家老二那边有个聚会,请我去呢,我现在腿也好了不少,我这就过去,别让人等久了。”
听到殷家老二,朱成栋皱了皱眉头,到底还是同意了。他觉得,如果不能跟姚家结亲,能攀上殷家这棵大树,其实也挺不错的。
正好他弟当年跟殷家老二是同学,多少有几分交情。就让他多跟那边走走也行。时机到了,他再跟殷家那边搭上关系,说不定朱家还能兴盛不少年呢。
想到这儿,他就说:“行,那你去吧,去了也别失礼,该送的礼不要省。”
听他这么说,朱小三立刻朝他伸手:“大哥,那你给点经费呗,我总不好空手去吧。”
朱成栋瞪了他弟一眼,最终还是从兜里掏出一把钱,数出三十,交给他弟,叮嘱他不要乱花。
朱小三这时候哪儿还有心思真替他哥省钱,他受伤后挺多天没出门了,这次难得能得到允许出门,还有经费,他心早就飞走了。
此时,陈凝已经跟万钧坐上公交车,车子开出十几站,几个人便下了车。
万钧的大舅住在一座四合院里,走近了一点,就能看到门口的朱漆大门。那门虽有些旧了,但它跟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很和谐,也很古雅。
万钧推开院门,带着他们走到院子天井的一棵老树下。他往正院西厢房指了下,说:“我大舅就在那儿住,你等我一下,我先去跟他们说一声。”
陈凝点了点头,跟梅东来站在那棵树下静静地等着。这时候他们开门的动静也惊动了屋里的人,很快就有两个人从门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位是中年妇女,看上去有四十多岁,长得很精神,从穿着看,像个干部。
那年轻人大约有二十五六,他穿着一件家常的灰色V领毛衫,里面是一件白衬衫,身形修长,眉眼俊朗。梅东来在看到他的时候,都多打量了几眼。
很快,梅东来就感觉到,这个年轻小伙子看着陈凝的眼神明显不对劲,直勾勾地,紧紧盯着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