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举动,能让她一颗防范之心瓦解大半。
她伸手接过,触了触碗璧,不算烫,但也不算凉、于是、她道了声谢,未曾多加思忖,干了这碗醒酒汤。
顾公馆的佣人都乃精挑细选,行事伺候人端的是精细,一碗醒酒汤便已让姜慕晚看出来了。
临了,她将碗递给兰英,且还客客气气的道了声谢。
兰英面不改色伸手接过,且道了句:“先生已经安排好司机,姜小姐若是想下去,随时都可以。”
瞧瞧、上车接电话,下车进书房,临走还是管家送,就如此正人君子,谁会多想?
“劳烦。”
“应该的。”
来去之间,不过二十来分钟的事情,可这日,她下楼,行至过半,脚下一软,直直栽了下去,
若非兰英隔得近,拉了一把,险些以头抢地。
“姜小姐,”一声惊呼凭空响起,本站在门口抽烟的徐放与罗毕听闻这一声高昂的唤声,拔腿就往里冲。
可目光猛见顾江年从楼上出来,本是冲进门的二人极有默契的又退回了屋檐下。
且面上表情都那般难以言喻。
“怎么回事?”男人冷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惊得兰英后背冷汗涔涔。
外人看来她是步伐不稳,一脚踩空了,可自己知晓,她此时,双腿发虚,极不正常。
如此状态,跟喝高了既然有那么半分相似。
而此时,从二楼下来的男人并未过来扶她一把,反倒是站在楼梯上,双手抱胸,眉眼冷冷淡淡的瞧着她:“姜小姐这是准备讹我一把?”
狗男人。
“你当我瞎了眼?”纵使气虚,她也不想让这个狗男人占了口头上的便宜。
“呵、”男人冷嗤一声,步伐随之而下,行至跟前蹲在身子低睨着她,且字字句句道:“不是?”
不待姜慕晚回答,这人扬了扬下巴,望了望门口,再字句清晰道:“车备好了,人也候着了,你坐楼梯上难不成是因我顾公馆的楼梯舒服?”
此时,慕晚只双腿发虚,脑子嗡嗡作响,可偏偏她又没多少力道去跟这人耍嘴皮子。
深吸一口气,微微闭眼。
抚平自己即将冲上顶的情绪。
掏出手机欲要给付婧拨电话,可手机拿出来的那一瞬间,人也失去了知觉,直直载在了顾江年的怀里。
三言两语互怼,不过就是想让这人情绪放一放。
2008年5月底,旁人看不见,兰英看的一清二楚,自家先生的眼眸中,带着隐忍、压抑,以及势在必得的癫狂。
六月将近,蝉鸣声微起,池塘里的青蛙倒是已经开始唱着高歌了。
屋檐下,罗毕跟徐放二人背对主宅而立,竖着耳朵听着里间的动静。
直至动静消停,罗毕从裤兜里掏出盒烟,抽了根出来叼在嘴里,伸手点燃,抽了两口之后,那望向远方的眸子才缓缓收回来,话语缥缈道:“先生是看上姜副总了?”
徐放呢?
擦着打火机点烟,无奈微风过境,点了三五下才着,一手夹着烟,一手将打火机递还给罗毕,点了点头,似确定又不确定道:“应该是。”
“那姜副总,这么难搞,放着满城甜腻腻的小姑娘不要去找个母老虎?”
这话,徐放无从接起。
在他看来,就顾江年这般人,找个甜腻腻的小姑娘回来指定是过不久的,一个掌控跨国集团的男人怎有时间去陪一个小姑娘甜腻腻?
指不定腻着腻着就给绿了。
可这母老虎,也实在是太凶悍了些。
就罗毕这种钢铁直男也能看出姜副总难搞,他们老板会看不出?
徐放这人,跟着顾江年的时间久了,难免也练出了谨言慎行的性子,可罗毕不同,jun人出生,面对安全,他万分谨慎,可私底下,便不同了。
于是,他万分准确的道出了徐放的内心所想。
罗毕道:“要真把姜副总搞到手了,我们的好日子是不是也到头了?”
毕竟、他们是同谋啊!
罗毕话语落地,徐放抬手狠狠吸了几口烟。
那一脸的郁结,实在是万分明显。
找个一般的女人,或许会因着他们是顾董的得力助手而客气几分,可若是找了姜慕晚-------难说。
话语到此,二人心情都很郁闷。
随即,对视一眼,狠狠叹了口气。
有苦难言。
二楼客房内,姜慕晚一身淡绿色长裙在身,不同以往的是,今日躺在床上的人格外安静,
没了往日的牙尖嘴利,也少了往日的生气。
室内,一片安静,兰英站在一旁稍有些战战兢兢,,望着自家先生不敢言语。
顾江年只说要将人留下来,却没给出明确指示如何留下来。
而兰英,选了最简单粗暴的一种方法,便是------下药。
“先生-----。”
“下去吧!”
第四十四章 :留宿顾公馆
夜色过浓,窗外蛙鸣声此起彼伏。
夜晚的云彩将月亮藏的严严实实的,看不见半丁点儿影子。
客房内,顾江年坐在床边沙发椅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的眸子落在床上的女子身上。
他是何时与姜慕晚杠上的?
大抵是92年深秋,餐后,本是陪着母亲散步,行至梦溪园后湖的他,见湖水中间有人扑腾,彼时年少,未曾多想,恰好他识水性,便一头扎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