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放心地问,“它自己在后面真的可以吗?”
“有安全带,它也不爱运动,在后面趴着出不了事。”
这倒是真的,除了每天按时出去散步,小公主很少乱跑乱动,就很懒地往那一趴,要是家里是白灰地毯,它都能融为一体。
姜吟这才放心上车。
“你换车了吗?”
沈时斜手转方向盘,驶入主干道,汇入车流。
他闻言笑了下,“换了,有人说我跟之前那台车不搭,就换了。”
明明他车多得积灰,很多车入手就没上过路,出门也是随手拿把钥匙,可他非要说是因为有人说不搭才换的。
姜吟耳根一热,手指攥了下腿上的小包边沿,自然听出他话中深意,也不觉得能有其他人那么没眼力见,说他人车不配。
偏这人坏得很,问她,“你觉得我跟现在这辆车,气质搭吗?”
“……”
姜吟咬住下唇磨了下,清咳一声,“……挺配的。”
也不是敷衍,是真的挺适合他气质,黑色的库里南SUV,低调里糅着几分张扬,很衬他的性格,肆意不羁,但也不是爱出风头的主。
后来很久,姜吟偶然听赵成溪吐槽,说沈时斜这人还真是浮夸又暴殄天物,差一半九位数的车,开两次就扔在车库,问原因,人说气质不搭,车太可爱,靠,听听这是人话!
那会她才知道那辆车灯可爱的超跑,是koenigsegg限量版,而沈时斜那辆亮银色就是其三之一,耳边听着赵成溪的唠叨,她多少有些脸热,毕竟细究下来,是她害沈时斜背上奢靡名号。
沈时斜慢条斯理“哦”了声,长指拨下转向灯,“挺配啊,那挺好。”
余下路程,姜吟挺沉默,一是昨晚醉后窘态让她心里尴尬未消,二是怕这人坏心眼上来,又说些让她脸热的话。
不过沈时斜倒是话匣子一开,问她小公主跟小竹相处的怎么样?
“挺好的,它们磨合期都没有,上来就亲如姐妹。” 想起这一狗一鸟不头挨头就不吃饭的画面,姜吟不自觉弯唇一笑。
沈时斜手肘撑在窗框,指骨随意按了下太阳穴,“是吗?它还挺会笼络鸟心。”
姜吟笑,“它也很讨人欢心,现在已经是小区里的明星狗了。”
他淡“啧”一声,“没白瞎那些美容钱。”
“嗯?” 她有些不解。
沈时斜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说起刚接它回沈家时,毛发干枯,看着瘦黄,还有点丑,这些年小心养着,倒是养出个惊喜。
“它挑得很,尤其是高中那会儿,认定了港城的美容院,怎么都不在洲城做,家里阿姨经常带着它两城往返。”
这娇气又挑的毛病还是沈时斜带它去英国后才改掉,不改不行,总不能伦敦港城之间往返。
说起小公主高中时挑剔,姜吟难免想起那时误会小公主是沈时斜喜欢的人这事,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酸涩,像猛咬口柠檬,舌根又酸又苦,但也觉得好笑,明明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事,她宁愿偏脑补认定,也不敢去问一句。
或许那才是十几岁喜欢的本质吧,很单纯的喜欢,下意识自卑,怯懦的自我纠结,又忍不住一再试探靠近。
姜吟很低地吐了口气,不想他察觉出异常,笑了声说:“那小公主现在好养活很多。”
“那是在英国它那娇气不好随意发作。”
沈时斜毫不留情地拆台,换来小公主幽怨地汪他,姜吟弯着眼回身看它,细指在它褐色小腮红上抚了抚,柔声哄她。
“小公主就是应该娇气。”
沈时斜从后视镜小框里,看着被抚得吐舌笑得娇气/狗,轻啧了声没出息,也真是会笼络人心,这才几天就叫姜吟这么护着了。
车子缓缓减速,停在一家新中式装修的餐厅前,木质古风牌匾,烫金颜体,写着“文宋庭”三字。
姜吟解了安全带,朝外面看了看,“我们来这里吃饭,让带小公主进去吗?”
“让。”
她哦了声,这会也想到就算不让,这人也有的是办法带进去,再不济就派人来接它回家。
两人下车,沈时斜将车钥匙丢给门口迎宾,带着一人一狗往里走。
这餐厅还真是别有洞天,月牙白微粗石面大门一入,迎面是高耸入天的茂林修竹,浅黄月光落在竹叶上粹起金边,狭窄蜿蜒的鹅卵小径通向溪池,浓淡相宜的雾气从池底飘出,仙气飘渺。
池面飘荡着乌篷船,尖尖才露的粉荷,板桥水岸,白色帷幔随风而扬。
如同宋朝庭院大户。
喧嚣寸金闹市中心,能见着这样的餐厅,姜吟不由眼前一亮,清澈眼瞳透亮,欣喜不言而喻。
沈时斜单手插头,目光落在她流连弯眸上,“喜欢吗?”
“喜欢,你怎么找到这样地方的?” 姜吟声音轻快不少,没了先前跟他说话的拘谨。
不仅是这次,上次的“茶”餐厅也让她眼前一亮。
“这有什么难的。” 沈时斜轻笑,语气有几分玩世不恭,真有几分富家公子游戏人间的劲了。
随侍带着他们来到定好的溪上小亭,帷幔轻飘,相隔远,私密性很好。
姜吟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手扶着桃木围栏,垂颈看去,错落有致的荷叶间几尾鱼尾白红相间和金灿灿锦鲤不时藏身,古色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