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办法不错,不过,朕留下,其余的按着你说的办吧。”赵春芳领着人往山洞门口走去,许知弦劝他不住。
司徒礼按住他,摇了摇头。
皇上……这是想亲自找回乔楚!
* * * *
窗外圆月悬挂半空,朱栏雕花窗内,窈窕倩影坐于桌旁。桌上摆放着两荤两素,皆用彩瓷描金盘装着,色泽艳丽,一看就知出自名厨之手。
葱白的指放下碗筷,恰好前方的门被人由外至内推开。
一道欣长的身影踱步走至桌面,他垂眸看着明显被用过的佳肴,哂笑一声:“本殿还以为,宸妃娘娘高洁不屈,不屑吃儿臣的这顿饭呢?”
乔楚怒而瞪着他,却不作声。
见状,男人走至她身旁,捏起她的下颌,端详起这张娇艳妩媚的脸蛋。
“当真是倾国倾城,难怪本殿那短命大哥,还有糊涂父皇都为你送了命。”
男人相貌俊朗,可是脸上那抹邪肆却叫人发怵。李家人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他亦然。今日被擒时,乔楚乍见他这张脸,立刻便知道自己错了。
王润哪里会是李晋,眼前这人,才是真真正正在城破当日,从皇宫潜逃出来的二皇子李晋。他长得与昔日裕庆帝李平、包括那早死的太子李信有几分相似。
“不用这么看着本殿,你心中想的可是,怎么将王润那小错认为是本殿,对吗?”李晋松开她,嗤笑道:“其实那小子也不算骗你,他家确实与你们家有婚约。当初是他自己向本殿自荐,说能接近你的。”
乔楚脸色阵青阵白,只道:“你处心积虑安排他接近我们,为的究竟是什么?”
闻言,李晋瞥过桌上那些残羹,眉头皱了皱,只觉得煞风景,便喊了人来收拾。
乔楚也不知道这儿是哪,可这屋子装饰典雅,比起赵春芳住的那家客栈还要华丽,就连进来收拾碗筷的婢女也长得极为标致。
待桌上的东西都被清了出去,又有另外一名美貌婢女送了壶清酒与两只杯子进来。
李晋在她身旁坐下,提起酒壶倒了两杯,将其中之一推至她面前。
“试试吧,江北有名的茶花酒,虽比不上神都,可到底也有别风味。”
乔楚垂眸盯着散发出花香的酒,一动也不动。
“怕有毒?”李晋嗤笑一声,端起自己那杯一饮而尽,似是在嘲笑她。
乔楚索性别过脸,不去理他。
这动作惹得男人不满,他伸手扳过她的脸,逼着她与自己对视:“别装出这副贞洁烈妇的模样!别说父皇没碰过你,赵传芳、赵德,还有赵春芳,你都伺候过他们父子三人了,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强忍住屈辱,乔楚抓住他的话,心里大吃一惊:“你——宫里有你的眼线?”
不然,他怎知她与赵传芳、赵德的事,那些她从未与王润说过。
“当然,”李晋嘴角的笑透出森森恶意:“你们该不会以为本殿当初走之前,没留下后手吗?赵家发生的,本殿照样知道。包括那个倒霉的赵家太子为了你杀了亲生父亲,赵德纳你为妃,赵春芳夜夜探访感恩寺,这些本殿全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这个男人明明身在江北,却什么都知道……乔楚心里发毛,只觉得他比昔日李平李信更加危险,更加可怕。
“你……”她喉头滚了滚,问道:“所以王大哥救了我,救了我爹,都是暗中策划的?”
李晋仍是挂着那恶意的笑,“是啊。当日赵春芳不是派人救了乔百阳吗?当时本殿就纳闷,一个乔百阳死了便死了,他大费周折要救他做甚?等本殿接到他夜访感恩寺的消息后就知道了,原来是为了博取美人芳心。”
在他口中,她爹宛若是个牲畜般,死了都不觉得可惜。乔楚空有满腔怒意,却被对方擒着,只能红着一双眼,怒瞪对方。
偏偏,她这副模样反倒让李晋更加高兴。男人空出的另一只手抚过她的脸,饶有兴致地继续说道 :“后来,本殿派人去追击乔百阳。本来嘛,半个残废的人,哪里会抓不住?不过就是王润那个小子跑来跟本殿自荐,说他爹与乔百阳是旧识,他假意路过救你爹,又一同去神都。”
“本来还得想办法将你从宫里偷出来,不过倒是老天有眼,你自己跑出宫了。”
乔楚全身森寒无比,原来,这人一直在背后暗暗策划着这一切。
“后面王润说要用怀柔政策,慢慢取得你们信任。本殿也想休养生息,也就由着你们慢慢玩。”
“好了,宸妃娘娘,咱们说回正事吧。”
李晋眼底精光一闪,握住她双腮的手滑落至颈部,尔后狠狠掐住她。
乔楚顿时死死攀上他手臂,胸腔几乎快透不过气来。见她如此痛苦,李晋凑到边,轻轻问道:
“说吧,‘燕云密令’在哪儿?”
……
客栈内,许老六匆匆走进来。赵春芳坐在首座上,他连忙拱手作揖:“公子,已经搜过了,山上并无任何人影踪迹。”
今日赵春芳已率人在山中搜寻过,一无所获。许知弦等人劝着他先回,且许文雁来落花城调来的援兵已至,数百人齐齐搜山,直至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
厅内无人敢出声,天子紧绷着脸,像座无形的大山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
最终,还是司徒礼暗暗咬牙,顶着压力,直言说道:“公子,姑娘她肯定是不在山上了。要么,就是已经瞒着王润下了山,要么……就是落在李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