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戴着龙面具的人高喊道:“行了,要吵回去吵个够,别让人看笑话了。”
这时,一个戴着鼠面具的人发出桀桀笑声:“那简单,将他们都杀了呗。”
听到这儿,被钉在树上的李晋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吼道:“你们究竟是不是燕云堂的人?你们不是效忠我李氏皇室吗?本殿是二皇子李晋,你们要敢杀我的话,就——”
“啪”。
兜头而来的一巴掌,叫他彻底闭了嘴。李晋半边脸被打得通红,怔然看向面前突然闪现的面具人。
那名被称为“辰龙”的龙面具人。
他拍了拍手,面具底下的眸横过李晋,戏谑道:“叫什么叫,我们是‘燕云堂’的人没错,可是你搞清楚了,我们效忠的不是李氏皇室,而是历任端朝李氏皇帝。”
他嗤笑一声:“你一个在城破之日逃出来的丧家之犬,也好意思在我们面前嚷嚷么?”
这句说完,其余众人纷纷笑出声来。
李晋脸色阵青阵白,“效忠李氏皇帝?那当初姓赵的攻破皇城时,你们怎么不去护驾!?”
“辰龙”伸出食指摇了摇,仿佛他问了个蠢问题。
“这个,我们没有义务回答你。具体等你将来百年之后,到黄泉之下去问你父皇吧。”
“你——”
李晋气愤难当,可“辰龙”转过身,俨然对他没有兴趣。
眼见他朝自己一步步走来,赵春芳脚步轻移,全身紧绷着,随时准备应战。
左侧,兔面具发出娇媚的轻笑:“喂,他长得这么俊,要不给我算了。”
“‘卯兔’,别发骚了,人家怀里搂着的,可是天下第一美人,看不上你。”
“这又有什么关系?我看上他就行了。反正我的‘收藏品’里,还没有皇帝呢!”
“这倒是,以前姓李的咱们是不能动,现在皇帝姓赵,爱怎么玩都行,哈哈……”
赵春芳没有理会他们,他的目光全然放在不断靠近的龙面具身上。这人走路步伐轻飘,光从步法来看,应该是绝顶高手。
他悄然握紧刀,瞄准时机先发制人。
对方一眼看穿他的想法,“放下刀吧,永泰帝。你也明白,你伤成这样子,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赵春芳紧紧盯着他,手里的刀握得更紧。
“辰龙”耸了耸肩,“其实赵春芳,我个人呢,还挺喜欢你的。”
龙面具底下的眸打量着浑身血气与杀意的帝王,“你在破庙留下记号,是想通知你的人来增援。战到这份上还不投降,也是想撑到他们来对吗?”
他们去过破庙?赵春芳微眯起眼,手里的刀挡在乔楚身前:“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辰龙”哂笑:“不怎么样。毕竟这次来,我们是来迎接令主的。”
令主?
他朝他伸出手。
赵春芳视线落在那只手,怀里的人却瞬间挣脱开他,握了上去。
“楚儿!”
他眼睁睁看着乔楚被对方牵着,走到他们那边。
“你——”
“嗯哼,她就是这一任的令主。”
“辰龙”刚说完,旁边又有一道尖锐的声音横/插进来:“不可能!那个女人怎么会是你们的令主!她根本就没有‘燕云密令’!”
李晋疯狂吼道。
明明他利用王润潜伏在乔楚身边半年之久,包括他也搜查过,威逼过,乔楚身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令牌!
赵春芳紧紧盯住那抹纤瘦的身影,她半垂着头,鬓边垂落的长发掩去那张脸上的表情。
“楚儿……”他喃喃唤道。
燕云密令……那样的东西是真的在她手上?
李晋还嚷个不停,结果旁边马面具狠狠给他肚子一拳,他吃痛咳着,双目通红瞪向乔楚。
乔楚瞥过赵春芳,又看向李晋,绝美的容颜异常平静,只道:“‘燕云密令’,一直都在你们眼前。”
李晋与赵春芳俱是瞳孔微缩,后者立刻反应过来,他看向她头上——
他曾经无数次亲手摘过的东西,是……
这时,龙面具人从怀里摸出一根混着红色杂质的玉簪,往空中丢去,反手接住,眸中满是嘲讽:“前朝旧皇子、当朝永泰帝,没想到吧?所谓的‘燕云密令’,就是这玩意。”
赵春芳怔怔看向乔楚:“当初你说这是你爹送你的……”
“是裕庆帝。”
她勾起自嘲的笑:“这就是他送给我的聘礼。”
……
裕庆三十年五月初十 戌时
房门被推开时,乔楚整个人蜷缩在床前,浑身不禁颤了颤。
脚步声略带迟缓,正如那双腿的主人,早已到了风烛残年的阶段。然而,就是这么个年逾六十的老者,却掌握着整个端朝所有人的生与死。
“美人儿,过几天都要当朕的妃子了,怎么还在哭?”
爬满斑纹的手抬起她的头,裕庆帝李平眼底掠过惊艳,“不过,你这哭起来,也当真是楚楚可怜,叫人心动呐。”
乔楚泪眼朦胧,挣扎着爬起身,跪在这位天下之主面前,哀声求道:“皇、皇上,民女求求您,饶过我,饶过我爹吧!我、我有婚约的!我不能当您的妃子!”
她不断向对方叩响头。
长年沉浸在声色犬马当中,李平面容透着一股不健康的潮红,轻笑:“在朕面前,哪有什么‘不能’?莫说你那未婚夫不知所踪,就算他在,朕也有的是办法让他自己求着朕解除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