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起上半身,深邃的眸含着复杂情绪:“你乖乖的,朕会保你平安顺遂,你想要的,朕也会给你。”
金口玉言,他的允诺从不作假。只要乔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往后,他自会让她活得快快乐乐。
“你爹那边,朕从来都没有放弃。只是确实还没有消息,假以时日——”
“皇上,” 藕臂长蛇般勾上他的手,女人轻贴在他臂弯中,喑哑的声音淬过春意,缠绵又旖旎,“别再说了,春宵苦短,你还要浪费时间说这些吗……”
赵春芳呼吸一窒,随后不可抑制变得粗重起来。
乔楚从来未曾主动过,这倒是头一遭。巨大的喜悦排山倒海朝他袭来,饶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有些不对,可此时,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攫住那双朱唇,赵春芳猛地吻住她。
莹白的足踝上,那银环轻轻颤着,发出绮丽的声响……
* * * *
“听闻,皇帝你最近让人在此布置各色牡丹,是打算举办赏花宴么?”
这日,太后特地请儿子到御花园一叙。赵春芳这才坐下没多久,太后便开门见山问道:“若是效仿前朝李氏,倒也不失为一桩雅事。”
李氏王朝早有举办牡丹花宴的传统,太后原以为,赵春芳一心忙于国事,从来不是懂得风花雪月之人。没想到,他现在倒是有这闲情了。
“神都牡丹乃天下绝色,朕确实让人布置好御花园,待到迟些牡丹盛开之际,也可让宫中众人一赏美景。不过,赏花宴就不必了。”
太后皱眉,“这你不办赏花宴,岂不委屈了那些名花?既然是美景,自然也与众人同乐,你若是觉得麻烦,让母后来操办。”
前面冬雪赏梅,赵春芳虚以应付。如今春日牡丹胜宴,她还可邀请更多世家小姐进宫,就算儿子只看中一个也好。
赵春芳一眼便看穿她心思。只是,这牡丹虽美,他却只想与一人独赏。
他缓声说道:“母后,朕登基不到一年,国库也吃紧,若大肆操办,一来这钱花得实不值当,二来也只会让某些有心人在背地里,说咱们赵家与李家一样。”
搬出朝政舆论,太后立刻偃旗息鼓,不再坚持。
“好吧,只可惜了那些牡丹。”
赵春芳笑了笑:“有何可惜?有您欣赏,对那些花来说,那便是胜过千千万万的女子。”
太后失笑,却也叹道:“皇帝最近愈发会说话了,像极你三弟。”
话音刚落,母子的表情瞬间都有些僵硬。
不过赵春芳缓过来,才温声道:“朕当然不及三弟那般能说会道,逗母后开心。”
自知失言,太后强撑笑意,将话圆了回来:“从前你便是忙于带兵打仗,现在日理万机,那浑小子哪能与你相比?”
提及赵继芳,她忽而重重叹道:“如今他成了这样,若不是你这当哥哥的多多照拂,母后还不知拿他怎么办?”
本以为,她一句又要把话题绕到乔楚身上,岂知这回,太后只是感怀,尔后便叮嘱赵春芳要多多休息,莫要为国事过于操劳。
母子二人说了些家常后,赵春芳因着还有公务,便先告辞。
走回御书房的路上,两旁宫人无不跪下叩拜,好些旁边还放着几盆含苞待放的牡丹。
“皇上,看来太后这些日子心情也颇为不错。老奴听永寿宫的人讲,这几日惠王去那儿,太后也没再责骂他。”
赵春芳的目光掠过宫人搬着的那些牡丹,“没再提乔楚的事?”
先前太后频繁责骂赵继芳的原因,不外乎就是因着一个乔楚。
“倒是没有。”何公公与永寿宫的掌事太监私下关系颇好,那儿的消息,他知道得透透的。“听闻这段时间,司徒小姐一直在永寿宫陪着太后,太后高兴得很。”
莫不是司徒飞虹还会为了乔楚说话?
这也说不定。
司徒家打的什么主意他再清楚不过。司徒业成想女儿执掌凤印,母仪天下,为此,司徒飞虹若是想借此向自己邀功……
赵春芳微微勾起嘴角。
如意算盘倒是一个打得比一个精。不过,既然人家有心顺水推舟,他领了这份情也无妨。
漆黑的眸闪过冷意,皇帝示意何公公走近些,“永寿宫,还有司徒飞虹那边好好派人盯着,若有风吹草动,务必第一时间上报。”
“是。”
说完正事,他随手一指,便指了宫人正在搬运的牡丹:“这些品种太单调了。不是说李氏宫中的赏花会有各色奇珍品种吗?”
前朝李氏最广为流传的故事,便是当年中兴皇帝李瑢的皇帝霍氏在赏花会上起舞招蝶,奇景一时惊动整个皇城。民间绘声绘色传闻霍氏在各色奇珍牡丹中翩翩起舞,就连天香国色的牡丹花也稍逊一筹。
如今他看到的这些,不过是寻常所见红黄双色。
“皇上,您有所不知,往年的赏花会,像‘白鹤卧雪、玉面桃花、春红娇艳’这些品种,皆是提前半年交待司花坊准备的。今年司花坊没接到旨,一时间要准备这些名品确实有点难。”
大周新立,赵春芳一心都在国事上,哪有空理会这些风花雪月?
但他既已在情人面前说要带她赏花,自然要尽善尽美,总不能叫乔楚扫了兴。
“司花坊没有,民间总该能寻到些珍品。你派些人去民间搜罗些,就你刚才说的那几个名字,都弄些进来,切勿别误了花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