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师兄!”蓝止眼尖,余光中瞥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激动的摆摆手叫住了作势要离开的萧天。
溜走失败,萧天板着一张死鱼脸转身,走到离蓝止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便不再往前,“何事?”
蓝止刷的一声展开扇子,故作风流的在身前扇了扇。
他最近精神愈发不正常,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做派,整日穿着一身白衣,连头上的发带都是白的,活像给人披麻戴孝一样,萧天看见一次就觉得晦气一次。
大冬天的扇扇子,脑子有病。
萧天皱眉,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嫌弃意味十足。
蓝止没看出来,轻咳一声,“师兄,你的玉佩可否借我一下。”
“不借,用你自己的。”萧天拒绝,越过蓝止就要回去。
蓝止跟在师兄后面,祈求道:“我的玉佩被师尊禁言了,师兄你就行行好,借我使一使,我就是想和师尊说几句话。”
萧天置若罔闻,面色冷然,“你有这会儿功夫不如多去杀几只灵兽。”说着关上了房门。
蓝止碰了一鼻子灰,险些被师兄的房门夹了他英俊萧瑟的脸,心有余悸的摸着脸哀嚎,“师兄!你就借我用一用,我一炷香的时间就还你!”
门内的萧天解开剑放在桌上,任蓝止在外面如何赌咒发誓一定不会弄坏玉佩,用完马上还你都漠不关心。
蓝止在门外说了半天,见师兄不理他,自觉没趣的离开了。
萧天此时已经将身上残存的血腥气尽数洗去,躺在床上放松身体,准备稍微休息一下。
前几日他去了一处小秘境,秘境遭魔气污染,其中的灵兽提升了一阶,发了疯一样攻击他。好在他这些年从未懈怠,再加上前世的经验,几次殊死搏斗后终于顺利从秘境里出来,境界也隐隐有突破之意。
明明精神高度集中了几日,往常他躺在床上一向是倒头就睡,但不知怎的,今日他却无心睡眠,翻来覆去仍旧格外清醒。
天色渐暗,此时冲虚山正是隆冬,山上动物大部分早已冬眠,因此院落中格外寂静。
萧天伸手覆住眼眶,认命的坐起身拿出玉佩。
羊脂白玉的玉佩握起来格外莹润光滑,又因贴着衣襟妥善存放,上面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他这几年从未主动联系过师尊。一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二是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平日里看着蓝止拿着玉佩絮絮叨叨的和师尊说话,他也对此没什么反应。
今日或许是蓝止过于纠缠,让他想起了自己也有一块玉佩。
萧天握住玉佩,犹豫了一下,随后下定决心缓缓注入灵力。
玉佩本就萤亮,通身没有一丁点瑕疵,注入灵力后越发糯润,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萧天近乡情怯一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听那边几息后传来嘈杂的声音。
“姐姐,再喝点嘛~”
“姐姐喝我的,喝口我的嘛!”
“姐姐怎么只喝青青的酒,是奴家不好看,喂的酒也没甚吸引力吗?”
……
即便没进去过,萧天也一瞬间也反应过来师尊身处何处。
秦楼楚馆,烟花柳巷。
这脂粉味隔着天涯海角他都能闻见!
萧天长舒一口气,吐出胸中的郁闷。他早知师尊玩世不恭,最爱做些在旁人看来惊世骇俗的事情。可他没想到,师尊竟然连青楼都去了。
灵力尚未消退,那边莺莺燕燕的声音还在传来。萧天自觉尊长,不该听师尊的墙角,却听那边突然寂静,随后师尊的声音传了过来。
“萧……萧天?徒弟?”声音底气不足,带着点被发现干坏事的尴尬和心虚。
萧天当作没听见刚才的声音,沉声道:“师尊,是我。”
两头像断了线一样,死一般的寂静。
“……”
“哈哈……”鹿青崖率先打破寂静,同孟离打了个招呼,自己走到安静的地方,“是……有什么事情吗?”
萧天:“……无事,只是今日突发奇想,想……”
话未说完,便被鹿青崖打断。她此时终于反应过来,找回了自己的身份一样,“我懂,想师尊了嘛,你放心,师尊马上就回去了,到时候咱们好好聊聊。”
鹿青崖心道,果然是小孩子,不能离开亲人太久。
“如今你是什么境界了?”鹿青崖喝了一口酒,随口问道。
平日里,蓝止虽然叽叽喳喳的,说的却大多都是自己的事,甚少讲到他师兄,顶多提一嘴羡慕师兄的天赋,修炼速度如此快,将他狠狠甩在身后。
自从她嫌烦将蓝止禁言后,就彻底和冲虚山断了联系,两个弟子的近况她一点也不清楚。
想到这里,鹿青崖心底泛起了一丝丝愧疚和心虚,悄悄又喝了一口酒压下。
却听萧天道:“弟子已经融合大圆满,想来不日便能迈入金丹。”
“噗──”玉佩那边传来喷水声,随后是鹿青崖边咳嗽便难以置信的声音,“咳咳,你,你说什么?!”
萧天疑惑,又乖乖重复了一遍,“融合期大圆满,不日金丹。”
鹿青崖终于咳嗽顺了气,“等着,我马上回去。”说完便撤去灵力,进屋同孟离道别。
那边的萧天望着渐渐变暗的玉佩,不明所以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