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凝面无表情，片刻，卡洛斯进来，向小姐瞧着天花板凉凉道：“他情况突然恶化，十天半个月醒不了了是吗？”
卡洛斯险些吐口血，神色如常：“确实，但也没那么严重。”
向凝嗤笑：“我不用他说话，你说给他听就行。”
“人都醒不了，那不是对牛弹琴？”
卡洛斯拎着东西：“得了检查完了，这几日你好好休息，别再轻易下床。顾泽那边你想看我也不拦你，让陆静手下的人推个轮椅来，你坐着过去。”
向凝一脸冷艳，卡洛斯果然又跑了。
她翻个白眼。
卡洛斯出门糟心的很，向梓琛伤的确实重。他没告诉她，向梓琛昏迷前还在叫她的名字，嘱咐他们万一他有什么事，一定要照顾好向凝和他们的孩子。
美国，纽约。
卡洛斯除了没给季泽明打电话，旁人都说了。让他们推选一个出来，告诉向梓琛孩子没保住的同时，顺便提离婚的事。
没人接这活。众人决定来个公平的，投票投出了封旭。
封旭特惆怅：“这也叫公平？你们是不是对公平有什么误解？”
盛安一贯冷着脸：“没商量没讨论，有什么不公平？”
封旭：“我还有事，不伺候了，再见！”
段卿在他身后问：“您能有什么事？”
“追可劲追不上的老婆！”
第356章 恩情和爱
封旭走后，盛安段卿和几人在纠结到底谁说。
这消息传到季泽明耳中，他面色冷峻，借着看向梓琛便要说。
可他真的没醒，季泽明叫了几次也没用。
他敛眸。总归迟早要知道，这痛非承受不可。
向凝发现陆静等人对她的态度直线上升。
以前总不让她去这去那，轮椅送来后，她哪怕说想去兰清苑看看向母，陆静也只是犹豫下便应了。
高姐对向母很上心，有好几拨人轮番看着。
向凝对高姐道谢，高姐心疼看着她：“应该的。向先生视你如珠如宝，你的家人也是向先生的长辈。”
向凝淡笑。
高姐这般说，不过也只是给向梓琛赚好印象，委婉表达向梓琛不会做出伤害向家的事。
五日后，顾泽终于醒了。
向凝得了消息险些激动的从床上跳起来，她虽没说，这几日一直惴惴不安，怕顾泽和向母一样。
她立刻要去看顾泽，陆静看她激动，心绪复杂。正好卡洛斯进来，陆静看他一眼，卡洛斯笑道：“先检查吧。”
“不着急，等一会儿死不了人。”
“不行，你得……”
向凝倏地一沉脸，卡洛斯懵，立刻妥协：“你先去吧，快去。”
向凝轻嗤。
陆静让人推着向凝去，她看卡洛斯：“顾泽舍命救小凝，我看这次她是真的上心了。阿琛要是还不回来，怕是要出事。”
“能拦她吗？”卡洛斯怒，“眼巴巴伺候照顾着，不就是不想再触怒她，能让她和阿琛吵架时顾念着咱们这点好？”
陆静扶了扶额。
向凝在病房门口停住，待了片刻，才推开门。
男人留在门外，没有跟进去。
顾泽睁着眸，见她进来，挑唇一笑。
他头上还包着曾很厚的绷带，脸色也不好，可向凝却觉得她看到了阳光。
恩情和爱，有时候真让人难以区分。
一个人几次三番愿意把命给你，又在最绝望的时候守在身边，向凝真的动了感觉。
向凝到床边，轻轻握住他被包扎起来的手。
顾泽回握了下。
向凝敛眸：“你这傻子，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傻的。”
她和顾涵奕在一起时，他不表白不说，甚至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为了能让她不察觉。她和顾涵奕分手后，他表了白，却不强求，她和向梓琛结婚，他连做朋友都做的不打扰。
向凝是真的服，这是她十辈子都修不来的境界。
顾泽点了点头：“你不明白你对我的意义多重要。”
向凝沉默许久，倏地问：“你昏迷前，想对我说什么？”
她看到他想说话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说。
顾泽敛眸，语气轻松：“除了那三个字，还能是什么。”
他想说，他爱她，也知道他活不下去了，想她能忘了他，不要有什么负罪感，别觉得亏欠，想她能幸福快乐。
他没说，因为若是说了，她更难受。
他宁可她不知道。
顾泽并不觉得他卑微，只要心甘情愿，一切就都无怨无悔。
卡洛斯从门外悄悄往里看，陆静冷艳瞧他。
这若是封旭在这，一定得把他此刻挫样拍下来。
卡洛斯看了半分钟，果断不看了。
“不行，今晚我得回去趟，努力一针把阿琛给扎醒。你看他们这浓情意蜜的，再不醒老婆真的要没了！”
向凝看到倒映在门上的影子。
她和顾泽聊了几句，知他精神不好，主动要走。
她若不走，顾泽肯定是要强撑着精神和她聊到底的。
“阿凝。”顾泽突然叫她。
向凝已经到了门边，含笑转头：“嗯？”
“没事，你好好养着，不用总是过来。”
向凝颔首，她的手放到门上，又顿住：“我说过的话，我记得。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