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肆见她如此,心跳漏了一拍,但是在这场较量里,他们谁也不愿意认输。
他没有停止脚步,硬着头皮向前走了上去。
月赵就这样眼睁睁看见他撞上了自己,而自己的唇恰好就贴上了他的下颚处。
他……他……竟然真的看不见?
他太高了,幸好他没有低头,若是低头,那亲上的可就不是下颚了。
她的脸在这一刹那,“轰”地炸红,她感受到了他下巴处的骨头,冰冰凉凉,坚硬如铁。
他的头上在这一刹那,长出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来,那耳朵像狐狸的耳朵,又像是猫的耳朵,她一时慌张,没敢仔细看。
她遽然退后,手捂着自己的唇,转身羞涩地跑走了。
“诶……”苗肆张了张口想喊住她,可是她却跑得飞快,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他在原地怔忡,手抚上了自己的下巴,那被她刚刚亲过的地方。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一个很高的弧度,心门上像落入了一根小羽毛,搅得他心痒痒的。可是这种痒却不会让他觉得烦,只让他觉得暖。
月赵一股脑地往公主府跑,一路上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骂她。
“你是不是蠢啊?你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明明知道他不会对你好,你还要去招惹他。”
“你为什么要心动?为什么要心动?傻子!”
“忘掉今天这一切!假装今天从没遇见过他!”
她一路慌乱地跑回了公主府,躲进了自己房间里,连那只猫的事都全忘记了。
第71章 看戏
苗肆也同样心乱如麻,他回到了妖画森林,森林多树,挡住了大半的阳光,行在里面,总能感觉到一股清凉之感。但是,今日他走在绿荫下,却没觉得凉,反而一直有一股暖意盘桓在心间。
他来到洗羊池坐下,那碧幽见底的潭水里站着一只雪白的大尾羊,正等着他给它洗澡。
“山主大人,你竟……竟然长耳朵了!”
苗肆尴尬地把耳朵收了回去。
尾声见他久久不动,坐在一块大鹅卵石上发神,他不由好奇:“山主大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受伤了?”
他清冷的眸子睨向他:“你山主大人我就是这么虚弱的人吗?”
“那你的心怎么被别人给偷走了?你这么厉害,怎么也会被偷?”
他们狸猫一族就是这样,一旦失了心,猫耳朵就会不自发地长出来。
“山主大人,究竟是谁偷走了你的心呀?”一说到这个尾声就八卦起来了,他的羊角向上耸了耸,见他不回答,便又问,“该不会是那个你很讨厌的人类吧?”
“怎么可能?!”苗肆立即打断他。
尾声又问:“山主大人,你不是说你讨厌那个人类吗,怎么还和她成亲?”
“我何时与她成亲了?我明明是被那潭山关进轿子里的!”
“那你怎么不喊啊?你一喊我们就来救你了呀。”尾声天真无邪地说。
“……我当时就差点叫破喉咙了。”苗肆的脸上瞬间布满黑线。
“咦……那个小破孩她非礼你了?”尾声继续鼓着大眼睛问。
“尾声!!!你信不信我让你永远发不出声!!!”
尾声想了想潭山被他关在那深不见底的悬崖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己才不想重蹈他的覆辙。他又道:“山主大人,你究竟为什么那么讨厌她啊?我感觉她也没有那么坏啊。”
苗肆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她的坏是藏在心里面的,又不是在脸上。你怎么可能看得到。而且她那张脸最擅长的就是骗人,你又如何能不被她欺骗?”
“你总说她是骗子,她到底骗你什么了啊?骗你身体还是骗你感情了?”
“骗了我七条命……”
苗肆又回想起了当年之事,那一日,他被奉灵山的人围困时,她是离开的背影是那么的绝情,毫不犹豫,毫无眷恋,自己就像一条野狗一样,任她丢弃。
奉灵山的那个老头将他关起来折磨的时候告诉他,是月赵在得知他是妖后,就主动说要为民除害,将有压住妖力的铃铛戴在了他的脖子上,使他失去了妖力,然后又诱骗他去奉灵山,最后落入他们的陷阱里。
他轻飘飘地说:“如果有一个人害你失去了七条命,你会不恨她吗?”
尾声惊呼了一声:“什么?当年那个害山主大人的人就是她?人面兽心呐!我完全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
在那七年的时间里,他每一年被取走一条性命,在那幽闭的岁月里,他一直记得她离开的那个背影。
他恨死她了。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她,让她也尝尝被关在这烈火焚烧的火炉里是什么滋味。
所以,当她取下自己脖子上那颗铃铛时,他就开始了复仇大计。
为了不让那老头发现端倪,他每天都去给她送饭,每天给她输送妖气,这样才让那老头相信了她是只妖。
直到那天,她告诉他,她就要死了,她坚持不下去了。
那一刻,他决定放过她了。
从那天起,他决定不再去看她,也不再去给她输送妖气,是死是活,就随她吧。
后来她被赵故遗救走了。
尾声听他说完了整件事,在水里泡了很久,才道:“可是,我怎么感觉她不是这种人呢。上次她还找我帮她救她的朋友呢,她还给森林里的那些烧伤的花草浇水呢。山主大人,你总说她是骗子,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是那个老头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