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抽着旱烟，沉默着没说话，但那眉头紧蹙。
陈忠回头看向厨房的洗澡间，心里也不是滋味。
——
夜里，刘月怕孩子一个人不自在，让丈夫自己一个人先睡，“我今晚先陪着孩子，她今天经历了那么多，肯定害怕的。”
虽然还是一个房间，但是孩子的床是和夫妻俩的床分开的，中间还拉了一块布。
陈忠点点头，表示理解，“没事，你去吧。”
他还提醒媳妇，“孩子要是什么情况，记得跟我说。”
“嗯，好。”
而夫妻俩不知道的是，这是盼盼从记得点事情以来，是盼盼第一次有妈妈的陪伴。
她看着妈妈朝着自己走来，两只小手抓着腰间两边的衣服，握成了拳头。
屋内昏暗，刘月没看清楚孩子手上的动作，但还是被她那小眼神刺痛了。
“来，盼盼，咱们睡觉吧！”
“嗯。”
盼盼是被妈妈亲自抱到床上的，怕她热，妈妈还把窗户微微打开了些，外头的风会往里头吹，很缓慢。
盼盼能嗅到外头的青草味道，很好闻，让人很舒服。
后背上是妈妈的手在轻轻拍着。
妈妈还给她唱了歌，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觉得很开心很开心。
“睡吧，睡吧……”
一声声温柔的声音，让盼盼缓慢的进入梦乡。
听着孩子鼻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刘月又看了好一会每确定孩子睡着了，这才从床上起来。
只是她刚直起点腰身，一只小手拉住她的衣摆。
“妈妈……”
一道声音响起。
刘月看着被孩子拉着的衣摆，孩子眼睛微睁，但是又不完全睁开，似乎是凭着本能的拉住她。
“妈妈，不要不要我……”
“妈妈，我会乖的……”
“我会听话……”
祈带着哭腔的祈求声音从孩子嘴里出来，一声接着一声。
刘月心疼的连忙拍着孩子的后背，“不会，妈妈不会不要你的，盼盼快睡吧！”
第16章 把所有的爱给到盼盼
这一次，刘月是过了好久，确定盼盼完全熟睡后，这才缓缓起身。
害怕吵醒孩子，她还一边起身一边观察。
等确定孩子完全熟睡后，她才朝夫妻俩的床的位置而去。
陈忠也没睡，刚躺下的身体，在看见媳妇过来，连忙坐了起来。
“怎么样了？”他关心问道。
刘月皱紧眉头，“总算是睡了，很害怕，很慌，看来在何家，她一直没受过好待见。”
陈忠没说话。
她看孩子的穿着，还有那么瘦的个子也知道在何家日子过的不好。
毕竟，盼盼在何家的事情，虽然那几年他们没放在心上，也听说过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何家对盼盼的态度，比听说的还要恶劣。
刘月坐了下来，丈夫看她一脸疲惫，连忙伸手在她肩膀揉了揉。
“别不开心了，孩子现在已经回来了，不管怎么说，以后她都不会再受苦了。”
陈忠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刘月心里更难受。
“你说，咱们当年要是多留个心眼，家里人都看着，是不是盼盼就不会让人给换错了？”
刘月的五个儿子，都是在家里生产的，生产最难的就是老二老三了，后来因为身体不好，多年后才怀的老四以及老五。
之后夫妻俩就没打算继续生了，就是觉得五个儿子没个闺女有些遗憾的。
六胎的到来，是个意外。
当时刘月想的都是，要是还是小子，那就不要生了，直接流掉算了。
但是她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
公婆和丈夫也都说顺其自然。
不过到了这第六胎，她身体一直不好，几度都觉得这是个讨债的。
也正是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当年她生产没办法，去了医院生的，当时只有丈夫陪着自己，公婆留在家里，照顾着几个小的。
而谁也没有想到，那么大的医院，居然会出现换孩子这种事。
“别想了。”陈忠安慰着妻子，“这种事情，不是你和我的错，是别人的错，咱们不能把这些过错责怪到自己身上，这是不公平的。”
“如今盼盼已经回来了，咱们好好对她就是了，把过去几年的遗憾都弥补回来。”陈忠轻轻拍着媳妇的肩膀，尽量让她放松。
刘月却始终不能放松。
她拉住丈夫继续按摩的手，语气带着无奈的说道：“你知道我给盼盼洗澡的时候，发现什么吗？”
陈忠先是愣了下，想到盼盼洗澡的时候，媳妇语气不大对劲。
“什么？”他问道。
“盼盼身上好多淤青，还有疤痕，那么黑，我都看见了，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陈忠听的，心底里倒吸一口冷气。
他当然知道。
说明何家的人对那么小的孩子打骂过，而且不止一次。
陈忠忍着自己的愤怒情绪，看着妻子脸上的愤怒。
“这何家是什么东西？我的孩子也这么打？是人吗？她还那么小，之前还是不知道调换错的，用得着对个孩子这么心狠吗？”
陈忠不敢应媳妇的话，她现在在愤怒当中，如果自己回应了，就是在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