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织织抱着橘猫在客厅来回踱步,再一看挂钟,已经是晚上8点过。
明明备好饭菜从厨房出来的时候, 才六点半左右。
她低头看了一眼, 橘猫已经从一开始的慵懒到现在的整张猫脸写着不耐烦——肚皮和背部柔软的毛发都快被揉秃了,毛毛糙糙的。
再看一眼餐桌, 汹涌卷起的热气只剩下了袅袅几缕。
趁着余织织犹豫的间隙,橘猫抓紧时机,一个翻滚跳跃就逃了出去。
“哎, 你个小没良心的!”
余织织气得直跺脚,怀抱一时没了暖融融竟还有有些冷。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又加班了吗?还是, 忘记了早上的约定呢?
余织织胡乱猜测着, 却又不敢去证实,她回到餐桌旁坐下, 一眼看到了翠绿的啤酒罐。
裴柚称这一计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既然季景临可以借酒逞凶,余织织何不依葫芦画瓢来个最后吐真言, 成了, 皆大欢喜,不成,就假装醉酒晕倒, 第二天醒来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以季景临的性子是不会主动追根究底的。
“只要我脸皮够厚,只要我脸皮够厚…”
余织织喃喃自语着, 又抿了一口啤酒壮胆。
但她或许忘记告诉裴柚家里只剩下大半瓶昨夜剩下的啤酒。
现在啤酒和昨夜的口感完全不一样, 少了许多泡沫, 喝起来微微苦涩,似乎还有些许沉淀物。
不会是变质了吧…
余织织欲哭无泪, 她明明有大把的时间为什么不去重新买一罐新的呢?
“我的胃是铁打的,我的胃是铁打的…”她自我催眠。
又过了一会,清脆的门铃响了两声。
余织织几乎是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玄关,但站在门前的地毯上她忽然觉得不妥,傻傻走回原地,重新放慢脚步走了过去。
说,一定要说!
酒都喝了,不能怂!
余织织打开门。
季景临正在门外,依旧是高挺清俊的模样,穿着藏青色衬衫和纯黑西装外套,领口有些凌乱,似乎有撕扯的痕迹,没有系着领带,正经中多了几分休闲。
余织织深吸一口气,攒拳道:“阿景,我,我…”
季景临眸子亮了亮,嘴角浮出若有似无的弧度,他打断她:“一定要在这里说吗?”
然后,他轻笑一声:“可以先让我进门吗?织织”
泰然自若的模样让余织织一下陷入沉思。
他们刚才才见面,他怎么一副猜到她要说什么并且胸有成竹的模样?
余织织拿了室内拖鞋递给季景临,季景临将手里的购物袋放在一旁,然后换上拖鞋。
“工作资料?你一会还要加班吗?”
季景临摇头:“不是。”他又拎在手里,嘴角含笑,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不如就趁现在…
余织织一鼓作气:“阿景,其实我…我有话想和你说,你可能会觉得很为难,但不论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我都…”说着说着,双颊染上绯红。
“织织,你喝酒了?”季景临突然打断他。
余织织“啊?”了一声,然后有些气恼:“是壮胆用的,哎,你别打断我,先听我说完。”
“我知道,”季景临笑了笑,然后强调道:“织织,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余织织懵了。
季景临微微低眸对上余织织的双眸,温柔道:“觉得害羞就不用开口了。”
他说:“我答应你。”
-
余织织的脑袋轰得炸裂,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天花板的白炽灯煞白煞白的,灯光洒在季景临棱角分明的脸庞,他薄唇轻勾起,眼眶含着盈盈笑意,笑意中夹杂着几分玩味,不太纯正。
橘猫懒洋洋地喵呜了一声,踱着步从他们中间跃了过去,柔软的尾巴轻扫过余织织脚腕。
“你,你说你…答应…我?”余织织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季景临笑意深了深:“是。”
“你真的知道我要说什么?”她追问。
季景临眼底的玩味深了深:“是。”
巨大的喜悦和幸福感袭上心头,余织织几乎想要跳起来拥住季景临,但双脚僵硬在原地,她用尽了浑身力气也没能抬起来。
真好。
余织织回眸看了眼餐桌上翠绿的啤酒罐。
酒真好,她有了开口的勇气。
虽然季景临没真正让她说出口。
季景临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见了啤酒罐:“织织,你喝酒了?”
不说还好,这一说,她似乎有些症状了。
喉咙口烧得厉害,有股怪异的感觉在体内窜动。
余织织红着脸承认:“恩,我…我怕我说出不口,喝了酒壮胆。”
“壮胆,呵呵…”季景临只是笑,“都有胆喝酒了,这种小事也说不出口?”
小事?
余织织厉声纠正:“是大事!”
人生大事!
“好,好,”季景临悠悠说:“其实你不用开口,我已经带来了,给。”
他把购物袋递给余织织。
还有礼物?余织织狂喜。
她接过购物袋,忍不住打开瞧了一眼。
余织织:“……”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是不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于是她合上袋子重新打开,仍是满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