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益瞪圆了眼,倒吸一口气。
余织织好言劝道:“当然了,那个…你要是实在舍不得,等休假回来,我们再续上?”
满益:“……”
恍惚间,余织织好像听见了牙齿与牙齿摩擦发出渗人的滋滋声。
满益拍桌而起:“你们太过分了!”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余织织甚至连一句寒暄的话都没来及说出口,她侧过脑袋,满益正巧经过窗外,横眉怒目,步履匆匆,背影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哀怨。
那也没办法啊。
余织织耸了耸肩,接着拿出刚才藏好的纸笔,继续规划起来。
但话说回来,蹦极这件事…她还没和季景临提,不知道季景临会不会借口她的病情拦着不让她去。
临近下班的时候,粟格涌进了七八个律所的员工。
余织织正在替客人结账,抬眼的功夫认出了其中的两个女生,农场团建时和她是同一组的。
几个人端着托盘走来走去,时不时朝她的方向望几眼,然后交头接耳几句。
任谁看了都知道她们是冲她来的,余织织心知肚明,于是在替她们结账时放缓了扫描商品的速度,眼神却没同他们交汇。
年纪较轻的女生忍不住开口:“欸,小姐姐。”
余织织抬眸望向她:“有事吗?”
“那个…你收到请柬了吗?”她问。
余织织一头雾水,两道细眉微蹙。
她解释说:“是这样,我们刚才收到了喜糖,是满益哥给的,说是景哥的结婚喜糖。”
另一个女生搭话:“对对,我确实在电梯厅看到景哥拎着几大袋糖,那袋子上还印着喜糖铺的名字。”
“还有还有,我在人资办公室看到景哥的请假条了,请假类型他在婚假上打钩了!虽然年假也打了钩,不过后来又被涂掉了,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公开婚讯了。”
“景哥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不苟言笑,我们都不敢直接去问他,满益哥也和我们耍滑头避而不答,然后我们想到你是景哥的朋友,就想来问问你,小姐姐,你认识新娘吗?她和景哥怎么认识的啊?漂不漂亮?在哪里工作?还有还有,他们已经领证了吗?我们是不是彻底没希望了啊…”
一堆问号哐哐砸向余织织,把她砸得晕头转向,但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头头是道,她都快要信了。
“小姐姐,你就跟我们说说嘛,好让我们死了这条心。”
“如果有照片也给我们看看,我想看他们的婚纱照,呜呜……”
一双双真挚的眼神投向余织织。
余织织默默把甜点装好袋,为难道:“我确实不清楚,也没有收到请柬,不过我问清楚之后一定告诉你们,好吗?”
兴致勃勃的女生们垂头丧气地走了。
-
季景临,婚假,喜糖?
余织织斟酌了好半天也没想出来其中的关联,她确信是谣言,但空穴不来风。
难道季景临真有了女朋友?
不可能不可能。
那么……
余织织迅速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满益。
几秒的时间,回信便传了回来。
满益:是我做的
然后发了一张浣熊哼哼唧唧吐舌头的傲娇表情。
余织织无语。
然后扭头把他们聊天对话框截图发给了季景临。
我不治你,自有人来治你。
余织织抿唇笑,既有恶作剧得逞的小心思,也有向季景临邀功求表扬的意思。
等了一会,才收到季景临的回应。
季景临:我知道了
出乎意料的很平淡。
余织织有些失落,兴致缺缺地打字:需要我向你同事解释一下吗?
季景临:不用,这么拙劣的谎言持续不了多久
若是她不明真相,乍一道听途说,该有多难过呢?
虽然最后会得知真相是她想听到的那个,但这个求证期又有多难熬呢?
季景临真是一点都不顾虑别人心情。
余织织莫名恼火,噼里啪啦打字:你一点也不担心被误会吗?
季景临没有秒回。
余织织握着手机眼巴巴地等着,等得一腔怒火只剩下苟延残喘的火星子也没等来叮咚提示音,她退出聊天界面去浏览器搜了京市旅游攻略。
相关搜索第四条便是京大,她正准备点进链接,屏幕顶端冒了一条消息提醒。
季景临:那你呢
不带标点符号的,冷冰冰的文字。
猜不透说这话的人的情绪。
是我的话当然要解释清楚啊!余织织愤愤想。
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很快地删除了对话框已经打好的字。
几个小时前,还在医院的时候。
季景临办好出院手续回到病房,杨医生和年轻护士正在病房里嘱咐余织织一些注意事项,一番交流后,杨医生对着季景临说了句“好好照顾你女朋友,自己不爱惜身体,别把人小姑娘也带坏了”。
季景临是怎么回答的来着,他说:“知道了,伯伯。”
余织织努努嘴,打字回应:那是你的长辈,你不是也没解释吗?
消息发送后,余织织便切回浏览器,点进了关于京大的参观指南,一目十行地看了几段文字又切回聊天界面,然后重复着界面切来切去的动作,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