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点头。
季景临拿起一颗糖,在她眼前晃了晃,说:“进步一分,换一颗糖。”
余织织:“……”
许盼看不下去了,三两步走过去,撞了撞季景临肩膀。
“喂,老季,这完全不平等交易啊,小织女的成绩已经是坐完火箭下车了,一分成绩换一颗糖,要求也太高了,你这破糖又不值钱。”
季景临睨他一眼:“是不值钱,以后你自己买,别动不动开我抽屉偷吃。”
许盼讪讪闭嘴。
季景临又看向余织织,声音放柔了些:“织织,接受吗?”
余织织想了想,舔着笑脸对上季景临:“不如这样,一分换十颗糖,我再把糖纸叠成千纸鹤送给你。”
季景临满脸兴致缺缺。
“千纸鹤寓意很好的,还可以许愿喔!”
季景临依旧不为所动。
“别这么小气啊,阿景!还是说你不相信我,我真的叠得很好的,我……”
“随你。”
事实证明,她确实做到了。
她叠了满满一玻璃罐千纸鹤,打算在高考结束后当做向季景临表白的道具,让他看到她坚定的决心,可惜事与愿违。
到最后,他收到的,只有最初那一个皱皱巴巴拙劣的千纸鹤。
-
时间回到现在。
“我把那只千纸鹤拆了。”
季景临说,丝毫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塑料纸摩擦的声音稀碎地惯进余织织耳朵,她顿时觉得耳朵有些痒,于是伸手挠了挠。
“所以…你看着折痕就学会了?”余织织十分惊讶。
说完,她又意识到一件事:“可是那只千纸鹤上面有很多错误的折痕,你是怎么分辨的呢?”
季景临没有答话。
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地将一小片纸向内侧折,然后仔细将两侧翅膀展开,一枚千纸鹤便赫然出现在他掌心,没有一丝多余的折痕,栩栩如生。
“无他,唯手熟尔。”他悠悠说。
哐当。
余织织被一股强有劲的气流冲击得头晕目眩。
与刚才体力透支的头晕目眩不同,是连带着全身细胞的,醉醺醺,飘飘然的。
她情不自禁地傻笑起来。
季景临说:“笑这么大声,体力恢复了?”
余织织顿时僵了笑容。
“还能跑吗?”
“不能,不行,不可以。”
季景临嘴角抽了抽,笑得有点无奈:“走路呢?”
说话间,他站直了身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半阳光,金色暖阳包裹在他全身,整个人看起来都在发光一般。
余织织仰头看着他,一时着了迷。
半晌,她虚抹了一把口水,垂眸道:“应该可以。”于是她尝试着起身,缓缓的,然而双膝将将直起一些,又踉跄着跌坐回去。
余织织大囧:“蹲…蹲久了,腿有点麻。”
季景临桃花眼开合,眼底浮着浅浅笑意:“我拉你起来?”
像是在请求她的同意。
问不问的,不是都拉过很多了吗?
虽然每次都是手腕。
余织织不满地努努嘴。
季景临将她的小表情尽收眼底,于是左右张望了几眼,片刻后,他带着一根粗细、长短适中的树枝回到了原地,树枝光秃秃的,枝叶已经被收拾干净。
余织织哭笑不得。
她右手握上树枝底端,接着力勉强站了起来。
余织织和季景临穿着运动服面对面立着,中间斜横着一根树枝,场景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是连骑行路过的人都觉得离谱的程度,纷纷投去异样的打量目光。
余织织无意在僵持在原地,见季景临是用右手抓着树枝,想着他转身后诸多不便利,连忙换了右手,然而季景临右手这端本来已经松了松,见她换了手,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又重新握紧了几分。
“走吧。”
“嗯。”
两人亦步亦趋,隔着一根树枝,不近不远的距离,走路时树枝前后摇摆着。
让人心动不已。
“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没说你刚才说的两件事是什么?”
“第一件事,我昨天把你吃的药拿去给医院的杨伯伯验了,确实是各种维生素,虽然不是三无药品,但你常年累月吃这些,会存在一定风险。”
“也不是每天都吃,有些药是一周两到三次的…”
“嗯,我的建议是再做一次全面检查,你哪天有空,我让杨伯伯和体检中心打声招呼。”
“这算…走后门吗?”
闻言,季景临停了停脚步,他转身,目光从这端沿着树枝一寸寸挪到另一端,再从皙白柔荑攀升到余织织脸颊,余织织猝不及防,差点被树枝戳到肚子。
他说:“医院明文规定可以接受员工家属临时增加的预约。”
她纳闷:“可我不是家属啊?”
“在杨伯伯眼里,你是。”
“哦…哦!”
心情平复的一些的时候。
余织织又问:“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给你药的神医实际上是个神棍,连最基础的行医资格都没有,你被他欺骗了。”
余织织尴尬:“这我已经知道了。”
季景临不紧不慢:“我和他电话沟通了一番,三天内他会把曾经骗你的钱连本带利退给你,如果时间到了还没有收到钱,你再告诉我,我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