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被子高高盖过头顶,整个儿身体都蜷缩在了被窝中,她闭上眼,今天的一幕幕翻涌进脑海,耳边盘旋着季景临的一言一语。
她已经渐渐开始相信季景临对她是有那么一点超出友情的好感了,至于这个点有多少,她实在摸不准,除了几个被她捕捉到的异样眼神,季景临的言行一如从前。
但他那句一见钟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他相信一见钟情,然而没有机会遇见那样的对象,所以近水楼台的她才有了机会?
闷热的感觉一波又一波袭上心头。
余织织终于承受不住这股热意,她抬起双臂一把掀开被子。
呼…终于舒爽了一些。
余织织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霎时亮起的手机屏幕让惺忪的眼因受到刺激而眯了起来,她连忙操作着手机,将亮度调至最低。
时间是凌晨三点半。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小睡了一会,还是从头至尾都醒着,似乎大脑一直没有停止思考。
突然间想到季景临,余织织的脑袋不受控制地向地面的方向望去。
屋内漆黑,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她才将将看清了一些,他仍保持着先前的睡姿,单手枕在头下,朝她的方向侧卧着,但…看不清睡眼。
余织织屏息凝神,尽量将呼吸声压制到最低分贝,然后,她侧耳去听季景临的呼吸声,均匀而平静,显而易见的正在熟睡中,余织织大胆了些,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小心翼翼的照向季景临头顶的天花板,于是他恬淡的睡颜再次落在她的眸中。
当真是秀色可餐,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不知过了多久,余织织又觉得不满足了。
她一边在心底默念着“我不是流氓”“我不是色狼”,一边探出试探的脚丫,一试探,就试探到了季景临的身侧,紧接着,她把手机放在季景临头顶的位置,让手电筒的灯直射他头顶的天花板,反射出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天地,足够她看得真切。
本着被发现就称自己在梦游的想法,余织织靠得更近了些,她一时盘腿坐,一时跪坐,可怎么坐都觉得别扭,最后索性躺在了季景临身侧,隔着约莫一掌的距离,她学着他的模样,将手弯曲成“V”字状枕在头下,心中又喜又羞。
“阿景,你喜欢我吧,我保证对你很好的。”她用气音说。
说完,自己被自己臊红了脸。
余织织没有期待能得到他的回答,却一直盯着他抿起的双唇。
不稍时,她咽了咽口水,然后朝季景临靠近了一些,又靠近了一些,他们的距离本就非常近,这一番操作,几乎就要脸贴脸了。
“你想趁他睡着做什么?”
“喂,余织织,你不是色狼啊!”
“他都借酒逞凶了,你趁他睡着偷亲他一回不算什么,最多算以牙还牙。”
余织织抿了抿唇,又抿了抿唇,再三抿了抿唇。
在双颊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精彩的时候,她飞速抽离了身体,回了原位——不是床的原位,而是季景临身侧的原位。
“噔噔噔。”
手机突然发出电量过低的提示音,余织织吓得如芒刺背,一个跃起撩过手机调成了低电量模式,然后她沮丧地发现手电筒在低电量模式下无法开启,只能重新调整设置,一时间又担心手机再次发出声音,于是将声音模式调成静音状态,然后把手机放在了里季景临较远的床沿的位置。
依旧是同样的亮度。
约莫是距离的关系,他们都睡在了光圈以外,灯光显得昏暗许多。
余织织看向季景临的方向,阴影之下五官的模样影影绰绰的,她杏眸睁得越大,越觉得看不真切,不知不觉间眼皮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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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好一会。
胳膊处传来阵阵酥麻的感觉,季景临及时抽出了脑袋下的手臂,睁眼醒了过来。
他醒了,但没完全醒,桃花眼将将睁开一条缝,纤长浓密的睫毛挡住了大半视线,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抬着另一只手揉了揉眼。
凌晨五点多,天际微微泛起鱼肚白,薄雾漫无目的地四处侵袭,窗外只剩一片灰白色。
借着这股朦胧日光,季景临一下看清了咫尺之遥的余织织,她侧卧躺在他身旁,只占了被褥的边角,约是觉得冷,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季景临顿时清醒了过来。
他躺在原地,盯着余织织温柔的睡颜怔怔出神,似乎在尽力理清现状和思索应对办法。
忽然间,余织织有了动作,她往季景临的方向挪了挪,只是仍闭着眼,仿佛一切都是出于身体本能——为冰冷的身体寻求一丝暖意,季景临眺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床,赤黑的瞳孔在幽深的眼眶中转了两圈,最终伸出手分出些被子小心翼翼地替余织织盖上,而尝到了甜头的余织织愈加大幅地向温暖源凑了过去。
季景临向另一边挪了挪,余织织跟着靠了过去。
“是你主动的,不要怪我。”
季景临眸中袒露出赤.裸.裸的侵略意图,右手手肘支着地面便欺身迎了上去。
而余织织睡得憨甜,只顾着一个劲儿地凑近温暖源,哪里能察觉危险将近,她一双手胡乱摸了摸,蓦然摸到了季景临摊开的的右手手掌,一寸寸蛄蛹着将脑袋枕了上去,带着凉意的左脸颊贴上温暖的手掌,她心满意足地蹭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