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别那么做作。”
余织织一整个不可思议。
震惊之余又有些羞愤。
余织织小声辩解:“…我那不叫做作。”
季景临饶有兴趣:“那叫什么?”
“恃宠而骄。”
“什么?”
“我说我是在恃宠而骄!”
不大不小的嘶吼声在逼仄的车厢内横冲直撞。
撞得人头晕目眩。
良久,她才听见从他唇缝露出的一抹嗤笑:“有道理,我受教了。”
第84章
一连隔了几日。
季景临大概是忙碌起来了, 又恢复了来无影去无踪的日子,连约定好的晨跑和一起上下班都再三爽约。
没办法,是工作嘛。
余织织表示理解, 但突然少了季景临的陪伴, 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怪堵得慌。
于是余织织利用空闲的时间研究了几款新品, 借着这由头做了许多样品送到律所让大家品鉴,她很识趣,把样品交给满益或者其他同事, 然后寒暄几句便会离开,偶尔也会被相熟的几个女生拉住聊天。
有时能见到季景临, 虽然匆匆一眼, 但眼神交汇的片刻,已经够她流连一整日。
灵感枯竭的时候, 余织织会拉着魏凌教他做蛋糕,魏凌兴致缺缺, 但余织织摆出老板的姿态来态度强硬, 魏凌也只能半推半就从了。
这天,季景临一早到了粟格。
季景临称家中有长辈过生日,让余织织帮忙做个生日蛋糕, 彼时,正是上班早高峰时间,粟格店内人潮涌动, 余织织和卢璐守在吧台, 一个负责打包, 一个负责收银,庸庸碌碌的, 余织织顾不上和季景临闲聊几句,便放他离开了。
唯一得到的有用的信息即是这位长辈是位女性,对草莓过敏。
对她来说,这些信息足够了。
大约是因为推出了几款新品,配合着优惠活动,一整日里顾客络绎不绝,到下午三点过才稍稍少了些。
余织织连忙钻进后厨,风风火火地准备起蛋糕配料,等到魏凌出现在后厨时,她已经准备烘焙好并将蛋糕胚脱模,另切了些芒果丁、猕猴桃丁备用。
“要帮忙吗?”魏凌破天荒主动请缨。
余织织想了想,据实以告:“这个蛋糕是阿景订的,他家中有长辈过生日,我想你应该不会愿意帮忙。”
魏凌意料之中地变了脸色,转身准备离开。
余织织正专心致志地修整蛋糕胚形状,头也不抬地随口碎碎念:“说是对草莓过敏,好奇怪啊,我第一次听到有人会对草莓过敏。”
魏凌的脸色又变了变,视线落在翠绿的猕猴桃丁上。
“对草莓过敏的人一般也会对猕猴桃过敏,把猕猴桃换成火龙果吧。”他不动声色道。
余织织动作稍顿,讶异抬眸:“你居然懂这个?”
魏凌眨着眼睛避开了视线,说:“福利院有个志愿者对草莓过敏,我听她说的。”
余织织“哦”了一声,继续埋头修理蛋糕胚边角。
魏凌双手环抱在胸前,神色有些复杂,半晌,他似是妥协了。
“火龙果在哪?我来切。”他说。
余织织差点没拿抹刀对着角落就要一刀切下去,幸在她及时刹车,她震惊得双瞳放大,眼珠子直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你确定?这真的是阿景订的蛋糕,季景临订的!”她强调说。
魏凌咂舌:“我确定。”
余织织狐疑地盯着他,玩笑道:“你不会是想趁机下毒吧?”
魏凌斜睨她一眼,表情不耐烦得很。
余织织适时闭嘴,舔着脸嬉笑地指了指冰箱的方向。
不得不承认的是,魏凌的学习能力很强。
一周之前,他还是个连打蛋器都不知道怎么用的小白,现在的他连牛奶和吉利丁片的比例都是信手拈来,轻而易举便把奶油调配好了。
余织织忍不住夸赞:“说真的,魏凌,你学习天赋真强,我当初试错了很多次才练就的技能你轻轻松松就学会了,你这么厉害,参加成人高考肯定能一举夺魁的!”
魏凌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余织织认真道:“遗传这回事很奇妙,你…你妈妈一定位非常优秀的女性…”
魏凌脸黑了黑,肉眼可见的不耐烦。
余织织正忙着在第一层涂满奶油的蛋糕胚上撒着水果,没有分出视线去看魏凌的表情,所以她嘴角挂着温暖的笑容,发表着自以为是的感想。
“虽然不能陪伴你成长,但她留了珍贵的学习天赋给你,可以受用一生。”她说。
余织织本意是想宽慰魏凌,却不曾想魏凌突然垮脸。
如果说先前他只是不耐烦,是嫌弃,现在眸中只剩下怒火,熊熊燃烧的怒火。
余织织懵然,顿时觉得周遭空气都凝固了,于是她的手指不自觉互相摸索,套在指尖的一次性塑料手套发出窸窸窣窣的杂音。
在静谧的空间,这样稀微的声音足够让人心烦意乱。
良久,前厅传来一声问候。
“有人吗?结账。”
从后厨与前厅相接的窗口望去,确有一个顾客端着木盘在吧台前张望。
魏凌转身要走,余织织匆匆脱下手套,边脱边说:“我去吧。”不待魏凌回答,她便越过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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