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回想了这一天。
一句玩笑话,怎么会激得魏凌一反常态做出这种事情?
“魏凌,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余织织问。
魏凌不耐烦地咂舌:“怎么?听我一番悲惨的身世,女超人又英雄情结萌动,打算济世救民了?”
余织织诚恳:“我是认真的,魏凌,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糟糕的事情了?”
魏凌突然站了起来:“我最糟糕的事情就是自幼没妈!”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便利店。
不远处传来店铺自动关门播放的感应铃声。
余织织望着空荡荡的座椅,顿时脱了力,后背重重倒在椅背。
好累。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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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织织回到雅溪苑的时候,几乎就要到午夜十二点。
她在小区南门下了车,踏着月光缓步走向住所。
夜很静,静得怖人。
余织织心中想着事情,也顾不上害怕,她低着脑袋,努力消化着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接近8幢楼时,一道颀长的影子突然撞进眼帘,余织织猝不及防,脚尖将将才上影子的边角时,匆忙收回脚,慌乱至极。
联想到前阵子小区闹贼的事情,余织织心尖一抖,胸口剧烈起伏起来。
“织织。”季景临出声唤她。
余织织如梦初醒,她抚着惊魂未定的胸口,瞪着杏眸望向季景临:“你怎么在这里?”
他站在路灯底下,昏黄的灯光掺杂着皎洁的月光笼罩在他头顶,周身散着朦胧的寒气,仿佛遗世独立。
季景临淡然:“我在等你,你去哪儿了?”
余织织眨了眨眼,没有回答。
季景临走上前,讨好似的放软语气,说:“我想着灰姑娘12点前总要回家的,所以在等这里。”
余织织别扭道:“我不是灰姑娘。”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我是有七个小矮人的白雪公主,没有门禁。”
一点也不好笑的冷笑话。
两个人都没有笑,各怀鬼胎地面对面站着,像两个木头人。
良久,余织织被寒意激得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她撇过脸小声呢喃:“我先回家了。”
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没有任何动作。
季景临赤黑的瞳孔在眼眶来回打转,薄唇轻启,没发出一个音节又合上了。
余织织等得有些急了,不悦道:“我受惊了,我要早点回去休息。”
以牙还牙。
她丢下这句话,便迈步向通道走去,她的步伐不疾不徐,擦肩而过时,很轻松地便被季景临拉住了手腕,他总是拉住她的手腕,但这次却不同,他的手掌一寸寸向下挪,既凉又暖的触感抚过她手背,紧接着缓缓滑过虎口处,宽大的手掌与细小的掌心紧贴合十,不过是一瞬的相接,冰凉的指节便强硬地将另一双柔软修长并拢的五指分开,然后,趁虚而入。
他与她十指相扣。
余织织一惊,躲闪不及,回过神来时,手已经完全抽离不了了。
无名怒火从心底噌地腾起,她瞪大杏眸,仰头用眼神警告季景临,边奋力甩手试图摆脱掣肘。
季景临眸光明灭,眉眼低垂道:“织织,你答应给我一顿晚餐的时间,现在晚餐用好了,我来兑现我的承诺。”
见余织织没有回答,他指尖的力道又增了几分,霸道得很,嘴上却是好言好语相求:“我还有机会吗?”
余织织既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心花怒放,反而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总是要做个言而有信的人的。”
她妥协了:“不要扰民,去我家再说。”
季景临明显松了一口气,唇角露了稀微喜色。
“嗯,听你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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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先挑起的。
余织织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季景临便一把将她拽进屋内,迫不及待地欺身将她抵在墙根,余织织后背撞上墙,吃痛地呜咽。
屋内漆黑一片,只依稀辨得出两人晶亮的眸子。
季景临俯身凑了过去,一下吻在她的眼睑,然后是鼻尖,仿佛确认位置似地,最后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抬起她的下颚,精准地吻住了樱唇,余织织没有躲,她伸长手臂抱住季景临的脑袋,十指用力扣住他的后脑勺强迫他将腰弯地更低一些,柔软与柔软不断碰撞、摩擦,感受着彼此的温度,终于他们不再满足现状,余织织才启唇吐了口气,季景临再次趁虚而入,他们像两头饥饿的野兽,互相在对方的领地中肆意掠夺、侵占。
他们急红了眼,几近疯狂地缠斗着,谁也不肯先低头,谁也不愿意先丢了领地。
良久,余织织后背压到开关,“啪”地一声,玄关和客厅的灯光同时亮了起来。
从黑暗过渡到光明,突如其来的强烈光速惹得两人同时闭上了眼,他们终于愿意放过彼此。
余织织双颊赤红,一路从脖子红到了耳朵根。
季景临也没好到哪里去,眼角晕着浓重的红晕,醉酒了一般。
余织织垂眸,余光不经意瞥见季景临嘴角的湿润,双颊顿时又红了几分。
“你…你想说什么?”她问。
季景临整张脸写着餍足,他抬手,指腹缓缓抹过唇角:“我想说的,已经说了。”他点了点唇,意图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