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开心,但又想哄他开心。
余织织几番欲言又止,最后献殷勤似的夹了块排骨放进他空空如也的碗里,放完,又觉得那块排骨太小,再次夹了块更大一些的排骨,想了想,又觉得不美观,于是夹了块黄灿灿的玉米放进碗里,最后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便添了两勺汤。
汤多了,倒显得只两块排骨太小气,余织织又挑了两块排骨。
季景临沉默地看着她的筷子来来回回。
最终,他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碗,无奈扶额:“织织,你的案子比较复杂,不是一般的经济合同纠纷,由于涉及诈骗,警方确认事实后,会把赵柄杨董转移检察院,由检察院提起公诉,我的工作到此为止,所以不用。”
季景临眸光淡了淡,说:“我只是做了一点简单的调查,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不要这样生分,难不成我昨天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怎么可能忘记。
余织织鼓了鼓腮帮,明明就是因为尊重和重视,才想要支付他付出劳动力的同等报酬,却不知怎么到他嘴里成了生分。
“我知道了。”余织织闷闷道。
不稍时,她想到一件更严重的事情,问:“如果赵柄被判刑,商铺会不会被查封?我是不是不能继续开店了?”
季景临不假思索:“诈骗罪成立后他需要首先偿还前两任店主的损失和罚金,但赵柄名下几乎没有其他资产,所以商铺大概率会进行司法拍卖。买卖不破租赁,你既是案件受害者和权利人,况且租赁合同在立案之前就已经签订,所以在商铺卖出前你可以正常营业。”
“那卖出后呢?”余织织焦急追问。
“卖出之后,需要和购买人重新协商,成与不成相关损失会由赵柄和杨董承担。”
余织织眉眼低垂。
季景临扫了她一眼,继续说:“但是,从立案到结案大概需要四到六个月,再从受害人提请强制执行之日起到法院进行拍卖、直至拍卖成交,顺利的话,大概会在半年左右结束。”
余织织喃喃:“你的意思是,整个过程需要一年之久?”
季景临颔首,嗓音沉了沉,安慰道:“所以不用担心,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想出最佳解决办法。”
余织织乖巧点头。
忽然间想到他说的“我们”,脸颊刷得发烫起来,她忙低下头假装吃饭。
一直埋头干饭的满益突然抬起脑袋,脸上堆着灿烂到夸张的笑容。
“景哥,以后我惹上官司了,你也会免费帮我的吧。”
满益扭头冲着季景临抛了个wink,季景临脸上的残存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他伸手把满益掰正,然后一脸嫌弃地用纸巾擦了擦手指。
季景临:“你行,你上。”
满益:“我不行。”
余织织抬了抬眼皮,严肃道:“满益,你一个大男人不要轻易说自己不行。”
满益:“……”
季景临:“……”
-
次日,天气晴好。
余织织一早就到了粟格,昨日摆在门口的面包和矿泉水已经被拿空,竹篮下压了一张纸条,本以为是什么感谢信笺,拿起才发现是城管留下的,称商铺门前不允许堆积杂物,念及店主是爱心之举,没有直接没收。
但摆出爱心小桌本就是带着一点祈祷事件顺利的私心,事件解决了便不再献爱心,好像也不太说得过去,想了想,余织织把桌子搬进里屋,然后简单画了张图纸贴在玻璃上——“内设爱心小桌”。
卢璐听完她的想法,直戳她脑门说她傻。
“粟格还没有开始盈利,你就这样做,是想带着我们喝西北风吗?”
余织织知道她是在说玩笑话,但玩笑归玩笑,确实有些道理。
也是,行善需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想了想,她最终决定把临期的打折面包用于填充爱心小桌。
“璐璐姐,这样可行吗?”余织织笑,一副有了好主意卖乖的模样。
卢璐眼神里带了点宠溺,笑了笑:“店都是你的,随你。”
又忽然想到些事,问:“对了,前两天宴会甜点的账结了吗?”
余织织答:“还没呢。”
原本是谈好宴会结束的次日带着确认单和收据到律所财务室拿支票,但昨天整个儿的心思都扑在了商铺的事情上,完全没有想起来去结账。
“等律所上班了我就去。”
顺便再带些面点去,免得季景临忘记吃早饭,还不知道他的办公室长什么样子。
思及此,余织织心情急转直上。
不稍时,粟格的座机响了起来。
卢璐正巧在吧台,便顺手拿起听筒来,她边应着话边瞧余织织。
余织织纳闷,走了过去,但卢璐也没让她接电话的意思,便等到电话挂了才出声。
“怎么了?跟我有关?”她问。
卢璐说:“楼上的健身房有客人点餐,指名让你送过去。”
余织织一愣,问:“找我?有说名字吗?”
“他说他姓于,凤凰于飞的于。”
第29章
五分钟后。
余织织单手拎着印着粟格LOGO的纸袋踏进广厦B座的电梯。
尽管她绞尽脑汁, 最终也没想出她的社交范围内有哪一个年轻男性姓于。
光天化日的,总不至于再遇上一个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