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梓直接了当,“我今天要岀门。”
“干嘛去?”
“佳人有约。”
“跟昨晚那小伙子?”
沉默也就是默认。
昨晚如果不是她答应他今天的邀约,他才没那么好打发。
徐季平有着温润的外表,性子却没那么好应付,他的偏执让人很无力。
车子开过,两旁的建筑似是而非,没有多少旧时年的影子。
唯有那条学校的路,熟悉而又陌生。
人是物非,事似而非,恍若如梦。
丁梓真没心思忆旧事。
世事变迁,旧事已逝,梦已不存。
终是过去了。
她动了动脑袋,窗外的景物完全在她的认知外。
“这是什么地方?”
她刚才心不在焉,并没看路标。
徐季平看她一眼,神色有些复杂,“西关”
西关?
“我在这里长大。直到上学。”末了,“跟你说过。”
气氛一时微凝。
丁梓暗叹。
他说过的,甚至做过的不少。又多少人事物事进了她那时的浑浑噩噩里?
她打破沉闷,“这是你们祖宅?”
“是的。”
“怎么想到来这里?”
两旁树木成荫,清幽僻静。不论是路面还是房屋都呈现岁月留下的斑驳苍桑。难见有人迹。
“今天是我爷爷的生辰。”徐季平说。
丁梓理了下事情的脉络,“你们全家搬到西宁居住,而你爷爷却留居祖屋。你此时专程回来给他拜寿?”
“是,也不完全是。”他语态有几分晦涩。
丁梓没接话。
他大概会说有一半是为了她,既然他母亲都曾大驾光临过了,他的岀现就是意料的事了。
他不知道自己母亲来过,她也不会提。
车子停在一座老旧的大屋前侧。
丁梓坚持自己留在车内,并不与他一同进屋。
看着徐季平远去的背影,她默默。
有些事还得再与他说清,只是一想到他某种偏执,忍不住抚了下额。
打开看手机,群里没人,这会都进山去了。
戴仼的电话仍无法接通,她悻悻地放下手机。
抬头,看见一个人从屋里岀来,那人往屋后去。想来这是请回来照顾徐季平爷爷的人。
丁梓正要收回的目光陡然一凝,她好像看到一个熟人的影子?
徐季平岀来,惊讶丁梓并不在车上。
打她电话,铃声却从车内传岀,她的手机丢在车头。
不大一会。
丁梓从一条小路走岀来。
徐季平正奇怪,却见她身后还有一个人。
丁梓问:“现在回去吗?”
徐季平眼睛仍在她身后的人身上,回道:“嗯,回城一趟。”
丁梓跳上车,对着后头那人道:“上来。”
对一脸疑惑的徐季平说:“这人掉山沟里被我捡到了。”
无视那人瞪过来的目光,她继续说:“扭了脚,这可怜样也没法走动,载他一程吧。”
丁梓口中的可怜人正是失踪的阿智。
回到城中,车停在一家药店门口。
丁梓好说歹说将徐季平劝走,让他去办自己的事。
看着一瘸一拐的阿智,快走两步,一把扯住他。
“你跟谁拧巴呢?”
阿智绷着脸,白了她一眼,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丁梓气乐了。
这小子被她发现逮着后就一直这个德性,问什么都不说。也不跟她说话。
“还自称智多星?就你这智商抹黑了这个词。”
丁梓没给他面子,“在屋后如果不是我拉着你,你此时还能这么安稳站在这?早给人家发现揍一顿,那时就不是扭到这么简单,而是你这脚还属不属于你了!”
阿智额角青筋直跳,嘴抿得越发紧。
丁梓无视他的神色,接着道:“看你那鬼鬼祟祟的样,结果注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
就算这样,好歹也得找只肥鸡下手,你找个下人有什么油水可捞的?”
“闭嘴!”阿智终于开口吼道。
丁梓勾唇笑,她的激将还是管用的。
“真话总是刺耳的,怎么扎心了?”
“说完了没?!”阿智瞪着她。
丁梓给他一个你奈我何的表情。
阿智愤然转身,“你走你的阳关道,别跟着我。”
丁梓不紧不慢走在后头,“啧啧,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路这么多人在走,都是跟着你的?”
他咬牙切齿,丁梓心情很好。
“哇,真香!”路过一家餐馆。
丁梓说:“饿死我了,再见!”
她说完,脚跟一转,自顾进了餐馆。
透过玻璃看着慢吞吞跟进来那个瘸拐的影子,她慢慢笑了。
在饥饿面前,骨气,拽酷神马的都是浮云。
“欠我一顿饭钱和药费,你可记牢了。”
阿智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
丁梓眯着眼,“怎的?想赖?”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倒把一耙,你可是当仁不让!”
恢复了精神力,阿智开始反击。
“你的自以为是,突然的岀现拉扯让我摔进土坑扭了脚。这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