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子在一边附和了两声,仿佛在说:“是呀是呀,主人有我就够了!”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忽地稳稳地按住了她的腿。
她情急之下,一把推开了他:“我说了,不要你帮忙。”
其实她的力气并不大,他是故意倒在地上的。
她看着他被自己推倒在地,忽然有些后悔这样对他。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他和那些嘲笑她的人,不一样。
可她,还是伤害到了他。
真正有意欺辱她的人,根本不会给她反抗的机会。
只有关心她的人才会。
她很讨厌,刚刚推开他的自己。
羽轻瓷低着头小声地对他道歉:“对不起。请你,别再管我了。我、我本身,就是心理有些畸形的人,很容易就,伤害到别人。因为,敏,敏感到,有时候,分不清……”
分不清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
更多时候,可能是不想分清。
看得太清楚的话,受到的伤害也会更重。
因为,她几乎,很少会遇到好心人。
索性,什么也不去看,一直这样逃避下去。
许慕白凑到她的腿边,下巴轻抵在她的腿上说道:“没事。再推一下也没关系。”
作者有话说:
小白:没事的意思,就是——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小阿瓷:不。我不想。(害怕.jpg)
第69章 六十九片白羽
◎追着她的心在咬◎
他既没有认可她的话, 也没有选择去纠正。
因为无论怎么做,在现有的情境下,都很难改变她的认知。
所以, 就只是用自己的方式, 安抚着他的小精灵。
告诉她,没关系。
其实即便是她所说的那样, 也并不是她的错。
不用那样小心翼翼。
羽轻瓷很喜欢吃一种浆果馅饼。
外层酥酥脆脆,内馅甜腻绵软,鼓鼓囊囊的, 有掌心般大小。
只是,每次吃的时候, 都要很小心。
因为哪怕只是咬一小口, 热乎乎的流馅就会溢出来。
酥脆的麦香表皮, 崩落得毫无规则。
所以,为了能吃到完整的馅饼,她会将它放在小盘子里面, 用勺子一点一点地舀着吃。
可能是沉默寡言的人,想象力都比较丰富。
她觉得此刻, 自己的心, 从原来摇摇欲坠的枯萎干花, 变成了酥脆的浆果馅饼。
许慕白像一只贪吃的小虫子, 勤勤恳恳地追着她的心在咬。
浆果馅饼虽然多了些蜜糖, 可和枯萎的干花一样,都是很脆弱的东西。
只要被他咬上一口, 就会分崩离析, 溢出汁水, 再不能复原。
她不要自己的心变成那样。所以, 只能躲避他的啃噬。
这种时候,不回应是最好的方式。
不过,对许慕白来说,不回应也往往意味着,不拒绝。
他轻轻挽起她的裤腿,然后还不忘抬起头看她一眼。
有的时候,他需要很细致的观察,以此来弥补感知上的不足。
从而做出一些正确的判断。
比如,她对他的行为,是否厌恶……
可他并未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因为在他抬头看她的那一瞬间,她忽地转过脸看向了一旁的小橘子。
他稍稍地移了一下位置,让自己正对着她。
她自然是不能一直扭过脸去的。
总有看他的一刻。
只是,她还没有想好,什么时候才能转过脸去看他。
许慕白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歇。
他轻握住她的脚踝,她吓得被迫转过脸,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然后趁他没有抬头,又迅速地转向了别处。
她心里是不讨厌他的。
但也确实不希望,他过多地帮自己做什么事。
他现在越是亲近她,她心里的浆果馅饼就越脆弱。
有种要爆浆的感觉。
其实她现在最想做的,是关掉灯躲进被子里。
只有在被窝里,才是最舒服的。
才能保护脆弱的浆果馅饼。
可她对他,仿佛没什么抵抗力。
因为很后悔方才的举动,她不敢再对他有什么拒绝的动作。
甚至不敢说出拒绝的话。
只能任由他握着。
他对温度的感知不是很准确。
有时候,他能承受的,她未必可以适应。
所以就用手舀了一些水,轻滴在她的脚面上。
她的脚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缩完又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种情况下,动与不动,都很尴尬。
他紧张地问:“烫到了吗?”
她摇了摇头,只是被吓到了,并没有烫到。
因为没有能准确领会到她的意思,他轻声说道:“我去给你加一些冷水。”
“不用了!水温,很合适。”
“真的吗?”
“嗯。”
即便她这样讲,他还是重复地往她的脚面上,撩拨了几下水。
见她没有躲闪的反应,才放心地将她的脚放进去。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被处刑的犯人,木讷地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小橘子缓缓地爬上了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