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埋怨道:“你也不看看我。”
羽轻瓷没有办法,只好看了他一眼。
说实话,他这样,她有些心动。
但这份心动,很快地被她扼杀掉了。
她小声地对他提醒道:“我们还要去找楼上呢,你,你好好站着。”
许慕白似乎还没有试过,主动地对她索取些什么,但现在他想试一试。
“你亲我一下,我就起来。”
他疯了。
她并不准备陪他疯下去。
防止他在清醒之后,想起这件蠢事而觉得恶心。
她先是缓慢地收回了一只手,给了他一定的反应时间。
在确定他不会受伤的时候,小心地收回了另一只。
然后迅速地转过身,小步快走地溜了出去。
索吻失败。
他无奈地跟了过去,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她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怀里,感觉哪里都很不舒服。
并不是讨厌他。
她最讨厌的人,是自己。
虽然她并没有引诱他什么,但总觉得自己在做不好的事。
他埋头在她的颈间,轻蹭着她的脸。
她现在越来越想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到底是怎样的了。
因为他有时候会蹭到她有伤疤的这边,有时候会蹭到另一边。
无论哪边,对他来说,好像没什么区别。
好恐怖。
等有一天,他恢复正常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她很晦气。
那种感觉大概就像一个失明的人,有一天从地上捡了一颗夜明珠。他从没有见过光,却希望光能陪伴他。
所以,对那颗夜明珠宝贝得紧。
每天细致温柔地擦拭它,睡觉也要抱着它入睡。
可是等他复明之后,发现自己日夜呵护的夜明珠,原来不过是一块抛过光的烂石头。
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觉得后悔吧。
或许除了后悔,还会觉得恶心。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他轻轻托起。
微凉的唇吻了过来。
他吻得很小心,很克制,不过却很细密,每一处都不想放过。
一想到今后他会看清楚自己真实的相貌。
巨大的恐惧感和窒息感,几乎将她笼罩。
她像是被关在了闭塞狭小的铁盒子里,动弹不得,无从呼救,无法逃离。
不过更为悲惨的是,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在这种时候,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甚至,忘记要怎样发声。
声带好像静止不动了。
可能是逃避的心思太重,她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在他怀里不可抑制地滑落下去。
许慕白现在就是再迟钝,也发现了阿瓷的变化。
赶在她缩到地上之前,他牢牢地将她抱紧在怀里。
他紧张地对她问:“身体不舒服吗?”
羽轻瓷的嘴巴张了张,仍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能是离得太近的缘故,让她觉得现在发出任何声音,都是极为难堪的。
她越是不讲话,他就越是紧张。
他只能小心地将她抱坐到沙发上。
刚想同她讲话,就看到她连滚带爬地去到了离他稍远些的位置。
许慕白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他想要坐过去陪她,只听她小声地说道:“你别过来。”
心脏有种刺痛感。
原来,她出现这种症状,真的是因为他。
他听话地留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她看得到他眼中的难过。
但为了让他今后不会觉得恶心,只能将他推得远一些。
她颤声说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他试探地问她:“哪样?”
因为他确实不清楚,是他的哪种行为,让她变得不舒服。
他觉得她是在意他的,刚刚还帮他洗手,之前也没有拒绝过他。
她还承诺,可以带着他一起生活。
阿瓷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都让他理解成她已经是他的了。
或者说,甘愿被他囚困。
甚至,可能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
她低着头,发丝散落下来。
感觉自己现在大概很像孤魂野鬼。
羽轻瓷深呼吸了一口气,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虽然知道他不会是那种,听到她拒绝,就会大肆贬低她的人。
可她,还是讲不出来。
她讲不了那样细致,也害怕他对她问为什么。
楼上仍旧在持续不断地闹着。
仅仅是坐在沙发上,都能感受到很大的震动。
她重新抬起头,对他小声地说道:“没事。我们去找楼上吧。”
他担心地说道:“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刚刚突然不舒服的原因。”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不需要知道。”
她很了解自己,就算是她喜欢上别的人,也会面临同样的问题。
大概是从心底里不认可自己,所以会有一种比受宠若惊还要难受的恐慌感。
他没有再执着地追问她。
不是因为相信了她的话,而是觉得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谈论这些。
“我自己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