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吧。听说是内部投票选出来的。设计人员应该比一般人要懂得产品诞生的初衷。”
不是的。
付杨觉得许慕白真正想要表达的应该是——
无论是酷暑炎夏还是凛冽寒冬,他都希望那些脆弱而美好的生灵,能被这个世界很温柔的对待。
有朝一日,不会因为自己被人在意,而感到受宠若惊。
可以坦然地接受并习惯,自己值得被爱的事实。
四季如常变换,爱意随风流转。
他应该,很想陪她走过一个又一个四季吧。
不过,许慕白未能宣之于口的情意,付杨并不打算替他告诉羽轻瓷。
在他看来,她和许慕白已经结束了。
她留在他这里会更好。
在走完了长长的一段路后,付杨的手摸上了她的眼罩。
她躲了一下:“我自己摘。”
眼罩上面沾了些汗水,她不想被他触碰到。
摘下眼罩后,原本以为自己会很难适应的。
可是房间里的非自然光源,并不是很刺眼,但也不能说是昏暗。
大概处于一种刚好可以看清东西的程度。
她这时才想起来,他们应该是在地下很深的位置。
付杨拍了拍她的肩:“你们慢慢聊,我过会儿来接你。”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因为她并没有在这里看到人,所以感到有些紧张。
房间里出现了一些异常的声音。
她的听力比较敏锐。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墙上的一张巨幅画像,中间的部分开始移动。
羽轻瓷被吓得僵在了原地。
付秋转过身,披着大大的披肩,给羽轻瓷打招呼。
“瓷瓷,你好啊。”
羽轻瓷在看清楚对方的脸后,尽量维持着目光的平稳,防止太过惊讶的目光伤害到对方。
她音色如常地说道:“你好。”
付秋上前摸了摸她的脸:“为什么,不感到震惊?”
羽轻瓷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原来付杨所说的,她笑起来和他妈妈一样,是这个意思。
“我是付秋,是付杨那个混球的妈妈。”在羽轻瓷平静地注视中,她继续对她问道:“是不是看起来不太像?”
羽轻瓷点了点头:“您看起来,很年轻。像,像我姐姐。”
她没有骗付秋。
付秋的情况和她差不多,甚至比她还要严重一些。
伤疤是从右边的额头蔓延开来的,另半边脸是完好的。
不过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就连注重保养的妈妈,都未必有付秋看起来年轻。
“你也会和我一样的,容颜永远停留在二十五岁。”
羽轻瓷今年二十岁,她没有想过要活这样久。
前面二十年的人生,已经让她饱受摧残了。
付秋似乎能看出来她在想些什么。
“是不是在想,自己不会活到二十五岁?”
因为觉得付秋应该能够理解自己,所以她没有怎么遮掩地“嗯”了一声。
付秋牵起她的手:“你跟我来。”
羽轻瓷平时是很社恐的一个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陌生人相处,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说错话。
但是在付秋面前,好像没有那种不自在的感觉。
她很自然地跟在她的身后。
付秋带她去的是画室。
她给她看了一副很静谧的山水画。
虽然她不太懂画,但这幅画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这个是我身上的印记。誊写在纸上就是这样的一副画。”
羽轻瓷没有听太明白。
她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
付秋看出了她的疑虑,对她解释道:“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为之。几百年前,一直流传着一个比较黑暗的传说。”
“有人会专门挑选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子,在他们的身上用极其残忍的方式作画。因为深浅不一,所以会很有层次感。画会随着年龄的生长而变化,二十五岁是剥离的最佳年龄。”
羽轻瓷一直都很害怕恐怖故事。
平时就算一些不是很恐怖的情况,她在无法接受的时候,都难免会感叹一句“恐怖”。
付秋讲给她的恐怖传说,应该会让她一直做噩梦,直到死前的最后一晚。
但她知道付秋不是无缘无故对她讲这些的。
只好一边害怕一边听了下去。
因为她的联想能力很强,所以原本看起来很舒服的画,现在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付秋轻抚着宣纸上的画:“那些画作被一些有着特殊癖好的人高价收购。后来随着科技的发展,人们已经不满足于万里挑一的肤质,而是在达到肤质筛选的条件下,开始通过精确的基因分析,挑选那些未来会很出众的孩子。”
“这样那些心理变态的人,在向他人炫耀自己的画作展品时,会说这个人本可以做出一番事业,可惜被我看中后亲手毁掉了。他们还会拿出关于那个孩子,从小到大的影像资料,在夜深人静时反复观赏。”
羽轻瓷难以置信地问道:“也就是说,那些孩子的生活,一直,在被人监视吗?”
“嗯。不然他们怎么会如此精准地,在多年之后找到那些孩子呢?而且,会很注重他们身上印记的发展。在他们十四岁那年,会绑来看一看。如果符合预期,会留下,不符合,就会杀掉。重新培养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