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几乎刻在了她的心上,每当她产生害怕那种情感的时候, 都会有很深的愧疚感。
小兔子最终也没能在羽轻瓷这里,套到什么关键的信息。
因为之后她就不怎么讲话了。
许慕白只好将小兔子切换到安眠的模式。
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但希望在梦里的每一天, 她都是开心的。
被所有人在乎和宠爱。
因为小兔子的呵护备至, 羽轻瓷在梦里的性格也越来越活泼。
在放学后的一天, 她跑到妈妈面前, 主动地张开双臂想要抱抱她。
结果却抱了个空。
那是她第一次在“重生”之后感到不对劲。
妈妈的声音明明就回荡在耳边, 可是却看不到也摸不到她。
之前不会这样的。
明明她感受过很真实的触感。
妈妈会紧紧地抱着她,给她讲童话故事, 帮她编漂亮的鱼骨辫……
眼前瞬间变得一片黑暗, 什么也看不清楚。
羽轻瓷从梦中惊醒, 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试图摆脱方才折磨人的窒息感。
在懵了好一会儿后,周身的感官才渐渐地恢复。
窗外的阳光十分柔和,手边的被子被照得暖融融的。
耳边回荡着熟悉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寻找,并没有看到妈妈的身影。
只有毛茸茸的小兔子。
都、都是假的吗?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并不像之前那般平滑。
每一下都是她很讨厌的触感。
包裹在云朵里的心瞬间跌了个粉碎。
原来妈妈从未那样亲切地对待过她。
她也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人的爱。
从梦中醒来面对现实,对羽轻瓷来说,是极其痛苦的。
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那只小兔子的声音了。
小兔子被她从床上拿起来,生气又委屈地丢了出去。
许慕白刚好在这时候开门进来,被飞过来的小兔子砸了个正着。
羽轻瓷看到他后愣了愣,然后不管不顾地埋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他没有想过,她醒来后会这么难过。
许慕白小心地关掉了小兔子的声音,然后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对着她无措又真诚地说道:“不、不喜欢小兔子吗?你喜欢什么?告诉我,我都买给你。”
也不是,不喜欢。
就是,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可能也有对自己的嫌弃。
但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现实和梦境的落差,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可是这种原因,让她很难启齿。
现在又太过伤心,所以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只能如发泄一般地痛哭。
他不太懂怎么安慰人。
直到现在他的感知力仍旧时好时坏。
他捉摸不准,她是因为讨厌他,还是因为讨厌小兔子,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才会这样伤心。
许慕白轻拍着她的背,对她温声哄道:“你喜欢佩奇吗?我看,很多小孩子,都喜欢那个。”
为了给她一个温馨的童年,他搜集了很多不同年龄段儿童的喜好。
其中就有一只叫佩奇的小猪。
羽轻瓷记得在梦里,妈妈送过她一只佩奇。
明明在她小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佩奇的存在。
可她当时还是很开心地接受了,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她的梦境仿佛完全被小兔子的声音给控制了。
一想到这些就更难过了。
见她没有要回应自己的意思,许慕白又试探地问道:“Elsa呢?冰、冰雪女王……”
听说Elsa在小女孩儿眼里是顶流,可是看她越哭越伤心,他说着也就没了底气。
羽轻瓷在埋头痛哭的时候,并非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是可以听到他说的话的。
他总是这样,在不合时宜的场合下,说一些真诚又愚钝的傻话,让她分不出真假。
她用断断续续地声音说道:“你,你出,出去。”
因为声音有些小,又被哭腔遮掩着,他没有听得很清楚。
只听到了一个“你”字。
他小心翼翼地贴近她:“对不起。我没有听清楚,再说一遍可以吗?”
可能是觉得,在他这样认真和她讲话的时候,让他出去不太好。
她最终还是没有对他复述方才的话。
羽轻瓷没有忘记,许慕白是一个坏人,是监视她日常生活的变态的买主。
可是,可是……
在她避而不言的时间里,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他维护她的瞬间。
得不到她的回应,让他觉得很难过。
许慕白不想放弃,和她交流的任何机会。
他有些愧疚地说道:“我的耳朵最近有些炎症,有时候会听不清楚声音。你再说一次好不好?我,我一定,认真听。”
羽轻瓷哭着抬起头,颤着声音问他:“耳朵,怎么了?”
他老老实实地答道:“我,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在洗脸的时候,发现流血了。”
她低下头一边擦泪,一边哽咽道:“去医院,检、检查了吗?”
“没有。我在网上查着好像是有炎症,过几天就好了。只是,可能会听不太清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