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地说道:“我想一想。”
“嗯,慢慢想,不着急。”
不过话虽是这样讲,但他却不是这样做的。
许慕白的言行总是不一致的。
他往往是做了之后不告诉她,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因为不久后就是去付杨那边注射药剂的时间。
他以陪她过去的理由,带她去了为她准备好的地方。
虽说是作暂时的停歇,可羽轻瓷并没有傻到看不出他的用意。
外面种了满园的柔粉色的花,面积大得一眼望不到头。
应该是很久之前就种下的。
地理位置虽然较为偏僻,可是院内并没有什么杂草,反而被修剪得十分整洁,一看就是时常派人在打理着。
房间里也很干净。
虽然久不住人,却没有清冷的感觉。
她轻摸着挂在床头上的捕梦网:“这是你帮我找的地方吗?”
他见她对自己问了出来,也就不好再遮掩下去。
“这里离付杨那边不算远,方便你去注射药剂。环境相对来说比较安静,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
她试探地问他:“这里的租金是多少?”
可能是因为妈妈对她算过这些。
她习惯性地和别人把钱都计算清楚。
这样今后才不会麻烦。
许慕白知道如果不要她钱的话,她是不会乖乖住下来的。
所以就按照市场价格,象征性地告诉了她一个价格。
然后表示自己每个月都会过来收租。
无论是这里的环境,还是给出的价格,她都可以接受。
唯独觉得,每个月收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她并不想那样频繁地见他。
她同他商量道:“我可不可以,买下来?”
他笑了一下道:“可以是可以,我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里是姥姥送我的生日礼物。贸然卖掉的话,如果被妈妈发现,我可能会挨打。”
她知道许太太是会对他下狠手的。
“那我不买了。房租能不能,半年交一次?”
原本想说一年交一次,但她觉得可能会被他一口否决。
说成半年的话,至少希望还大一些。
“那样的话,我会死的。”
他说得很认真,仿佛,她会逼死他一样。
可她没有想过给他造成什么伤害。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对于他,她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的。
偶尔会有不拒绝的瞬间。
但那一般发生在无法拒绝的情况下。
大部分的时候,她都是在自己可以选择的范围内,致力于再也不见他的。
他的手指轻蹭着捕梦网,一路向下直到握住她的指尖。
“阿瓷,我对你,已经很宽容了。”
允许她暂时地离开一段时间,不会强硬地干涉她的人身自由。
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并不贪心。
在现阶段想要的,也只是每个月过来看看她。
然后再找借口在这里住几天。
她想要避开所有人生活。
他可以成全她。
因为他也早想让她住在,不被外人打扰的地方了。
这样对她病情的恢复也有帮助。
可是,他必须成为她生活的例外。
她不可以抛下他。
如果她再也不见他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捕梦网上垂下来的白羽流苏,被风吹得摇曳飘荡。
她不敢太过用力地挽留,任由它们从自己手中脱离。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还没有随风飘荡的白羽自由。
她的指尖从他手中抽离,闷闷地“哦”了一声。
他意识到她有些不开心,又讨好似地在床上哄了她许久。
直到她不耐烦地赶他出了房间。
次日,他们去付杨那里注射了药剂。
付杨说已经在研制延长药效期的药剂了。
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三个月过来注射一次就好。
不过这些话,羽轻瓷并没有听到。
药剂的反应很大,每次都会让她沉睡很久。
付杨想要留他们在自己家住一段时间,许慕白并没有同意。
明知道有人在觊觎她,怎么可能还会给机会。
付杨虽然同羽轻瓷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也确实是很喜欢她。
哪怕她没办法用异于常人的才能,为他创造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他还是第一次喜欢人呢。
不是因为她像妈妈,也不是因为心疼她,就是单纯地觉得她很好。
可是付杨也很清楚自己之前,作出的选择意味着什么。
怪就怪许慕白太过卑鄙,拿妈妈的藏身之处来威胁他。
不过,他并不会就此放弃对许慕白的监视。
许慕白知道付杨一直在留意着他们的踪迹。
他并不怕被人监视。
也不担心付杨知道阿瓷的住处。
其实他在这附近也留了人手,防止他不在的时候出什么意外。
既然付杨知道了,那多一个人保护她,总是好的。
她是喜欢他的,有了这颗定心丸,他不至于小气到那种程度。
然后不是很小气的许慕白,在羽轻瓷醒来之后,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故意带她去外面拍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