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相处和正常的恋爱关系, 还是有些不一样。
而且, 对自身的不自信, 让她更是有一种, 他不过是玩腻了的感觉。
一方强势, 一方不拒绝,建立在彼此喜欢的基础上的关系, 可以说是在谈恋爱吗?
付杨有些严肃地问她:“你在想什么?不会那么没尊严吧。你连是不是彻底分手都不敢确定, 难道是指望有一天, 他能回来找你吗?”
她小声地说道:“在一起和分手这两个词, 都太过纯粹和正式,不适合用在我们身上。用短暂的交集,比较合适。”
羽轻瓷习惯了自我割舍。
一旦成为不被选择的那个,出于自身的保护机制,她会很迅速地撇清和对方的关系。
这样对许慕白也比较好。即便是说出去,他也不会因为曾经和她这样的人相处过,而被人侮辱和嘲笑。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他良心发现,回来找你,你还愿意让他陪在你身边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恳切地说道:“可以不要提他了吗?”
“不提了,再也不提了。”
付杨心中窃喜,看来瓷瓷是真的被伤到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许慕白又不是什么好人,自己这样做反而是在帮她。
说真的,他真的感觉,她和许慕白在一起,没有和自己在一起时自在。
他不想她一生,都在许慕白面前拘谨扭捏地活着。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羽轻瓷只是在感情上比较容易迷失,在其他事情上还是很有条理的。
因此对于付杨的问询,她有些谨慎地说道:“我没有什么打算。”
她的防备让他有些难过,付杨凉凉地说道:“昏睡之前那样在意那件事,醒来像是全都忘记了一样啊。”
对一个人的不信任,是很伤人的。
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事关许多人的命运,不能因为她个人的疏忽,致使满盘皆输。
容青千跟她说过,付杨加入的俱乐部等级很高,他的立场是很清晰的。
还有,许慕白也在里面。
在她还不知道这些的时候,就已经在有意地避免他参与进来了,所以才会悄悄地溜出去和蔚云翩会和。
情感在立场面前不值一提。
对一个人的喜欢,可能会在各种滤镜的加持下,愈渐深厚。
可倘若立场不同,对方会把你亲手构建的东西,毫不留情地摧毁,他根本看不起你的理想,以欺压无能为力的人为乐,愚弄努力生活的普通人,在恬不知耻地掠夺完后,还要求他们必须对自己顶礼膜拜。
她惧怕那种膨胀的怪物。
他们就算装扮得再精致,自夸得再高尚,伪装得再得体,都掩盖不住一身的虚伪肃杀。
立场的不同,决定了,她永生不会相信这些人,更不可能依靠。
付杨在她沉思的时候,忍不住开口说道:“好可惜,你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我们早就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昨天容青千过来找你谈判,你要是早点醒过来该多好。”
此刻的羽轻瓷尚且能保持镇定。
“没事,有时间谈的。现在她和她背后的人应该比较着急。”
“并不。因为,我已经替你谈好了。”
羽轻瓷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不知道是不是被付杨气的。
她刚想说话,可是声音还没发出来,就感觉到两边的耳朵,像是被什么东西罩住了,闷闷的。
温热的液体沿着耳廓流进了发丝里。
付杨起初并没有发现。
直到监测她生命体征的机器发出异常的声音,医生护士闯进来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她有些不对劲。
因为要进行紧急救治,他被那些人请了出去。
抢救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人是救回来了。
就是听力没有办法立即恢复。
付杨将这一切都怪罪到许慕白身上。
因为怪自己,他晚上会睡不着觉。怪别人,就会心安理得一些。
之后的几天,他也不敢同她讲话。
一方面是没办法面对,另一方面是怕惹她生气。
期间为了不让她担心,他让别人捎了一张小纸条进去,告诉她容青千已经做了极大的让步,至于最后的成果,等她好一些后,会有人来告诉她。
他每天都会偷偷地问护工好多次,看她有没有给他写些什么。
对方说她的身体太过虚弱,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
没有拿笔的力气。
许慕白倒是一天会给他打几次电话,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每次接到他的电话,付杨都心虚得不行。
可还是不得不故作镇定地撒谎。
本来想趁他离开的这些天,暗中将她转移走的。
没有想到她的病情会加重,还出现了一些连带反应。
搞得他什么也不敢做。
一星期后,许慕白回来了。
许绵旸和容青千的婚事,不出意外的话,算是板上钉钉了。
裘荣理所当然地成了弃子。
治疗中心的氛围有些奇怪。
以往付杨恨不得长在这里,可自从他回来之后就没看见过他。
至于日常进来检查的医生,对他的问询,回答得也很敷衍。
只说醒来过,之后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