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只有徐珠和徐璎。
礼物是早备下的,徐璎胆子大些,脆声道:“谢谢三婶婶。”
徐珠也谢了,但是声音则小了许多,若不是仔细听,都听不到。
至于二房三房的孩子就更多了,男男女女大大小小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二十来个,这回是真的记不住了。
这厢厮见过之后,闻予锦松了一口气。
一个月后,她的名字才能被写进徐家的族谱,今天,单纯的只是认亲。
离开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那片油菜花。
那烂漫的样子,有些像她的家乡淮阴清江浦。
……
人都散了,何氏松了一口气,就是有些埋怨徐赟:“咱们花了那么多钱把人娶来就是让她给老三冲喜的,你怎么不让她去见见老三?”
这饮子不错,甜丝丝的,徐赟灌了两口才道:“都躺了两个月,人都没形了,有什么好见的?”
“你这个老东西,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么?人家是夫妻,怎么不能见?”何氏直接把壶夺了过来,你儿子都那样了,你还这么享受:“我瞧着咱这个儿媳妇娶的不错,明知道老三的样子,也欢欢喜喜的。”
徐赟:“你懂什么,这些大户人家的女儿都是这个样子,怨恨也不会让你看见。”他叹了口气:“不过也是人之常情,要换成咱们闺女去给人冲喜,你肯定也不愿意,娶都娶了,就这样吧,别委屈了她。”
“这还用你说?”何氏白他一眼,又道:“就算不让她见老三,也不用那么远吧,这两个一个在凝和院,一个在会清堂,多远啊!冲喜冲喜,你连面也不让见,还怎么冲喜啊?”
这要是近点儿,万一真给冲喜冲好了呢?
徐赟问道:“她确定要见三郎?是她主动提的?”
何氏:“这还有假,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是个懂事的。”
徐赟想了想:“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吧,天暖和些,将三郎移到凝和院。”
何氏喜道:“行!”
……
到底是按照王府的规格建造的,虽然另外拆出去几处院子缩小了格局,但仍旧比寻常勋贵的府邸要大上许多。徐赞和庞氏走在一起,他扫了一眼身后的子子孙孙,直到进了自己的院子才道:“怎么说?”
庞氏接过女使递过来的手巾:“不像是个有城府的。”
徐赞擦了把脸挥手摒退女使:“这就对了,之前打听出来的也是个草包,这不就对上了么?美则美矣,肚里没甚东西。”
庞氏笑得含蓄:“这也好。”
年纪轻轻,心思浅浅,光有一张好看的脸有什么用呢?
……
斜石小径上,徐温徐淳两兄弟走在一起。
徐温摸摸下巴:“啧啧,咱们这位弟妹可真是……过往也没听说过闻家有这么个美人啊,送来冲喜真是暴殄天物了。”
徐淳不说话。
徐温推了他一下:“你小子运气就是好,还替徐叡那厮当了回新郎。”
徐淳变了脸色:“二哥慎言,我年纪小才代替叡三哥拜堂的。叫你这么一说,都成了什么了?”
徐温:“能成什么?该是什么还是什么。”
徐淳摇头:“咱们早都分家了,连这一辈兄弟都不一起排行了。现在也是借住在大伯家,迟早有一天要搬出去的,二哥你千万不要想那些不该想的。”
徐温:“臭小子,我几岁你几岁?轮得到你教训我?”他看着父母离开的方向,嘴角泛起冷笑,谁说要搬出去的,也就自己这个蠢弟弟这么想。
……
闻予锦回到凝和院,把钗环都卸了,然后往床上一趟。
国公府似乎比想象的要好过一些,最起码何氏这个婆婆看着不难相处,那镯子的成色实在是好,再翻翻国公爷给的银票,好家伙,六千六百六十六两!
如果她还是江淮棽,这些钱不会起太大的波澜,但她现在是锱铢必较的闻予锦,这六千多两,让她有种骤然暴富的快乐。
菘蓝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姑娘在床上打滚,这是高兴傻了?
闻予锦坐了起来:“从我的私账上取六两银子。”
菘蓝不解:“您是要?”打赏下人的银子在侯府就准备好了,怎么忽然又要动私账。
闻予锦:“傻丫头,之前说了要赏你啊!现在就兑现。”
原先在侯府的时候,闻予锦每月月银也才二两银子,菘蓝作为她身边最得用的女使只有五百贯月钱,这一下子拿到六两,就是她原先一年的月银,个乖乖,她也感觉暴富了。
于是,两个人都快乐了。
……
第二天,蕙宁堂的张妈妈来传话,说是老夫人已经替她准备了三朝回门的东西,让她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缺的。
闻予锦是一个铜板都不想再给到曹氏,但何氏如此行事也是爱重她,她又不好拒绝。
到了惠宁堂,何氏拉着她的手,笑道:“别人都有的,咱们也有,也不知道你伯父伯母喜欢什么,你亲自瞧瞧可还合意?”
“合意的。”她的手上带着许多老茧,但温暖干燥,闻予锦一点都不讨厌:“这些都太贵重了,婚礼已经够打眼了,回门还是低调些,您说呢?”
何氏没想到她能这么说:“好孩子。”
儿子的婚礼她当然想风风光光的大办,但冲喜总归是是就不一样的。打从官家带兵攻入京城的那一刻起,徐家已经成了权贵,就算这门亲事有太后赐婚,依然少不了带着两分以权压人的胁迫来,多少百姓都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