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柳馨儿两只手又收紧了几分，“你继续盯着东苑那边的动静，有任何消息随时向我汇报！”
尽管王府里下人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议论楚琰的病情，但是整个瑞王府都罩笼在一种沉闷压抑的气氛当中。
没有人敢大声说话，仿佛生怕会惊动东苑里那位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主子。
然而，哪怕在这种情况下，瑞王爷大限将至的消息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遍了全京城。
暮色四合，下人们将王府各处都掌了灯。
整个王府灯火通明，却驱不散空气中隐隐漂浮着的悲伤。
夜风和沧晋频繁地进出东苑，两人脸上神色都特别凝重，如丧考妣。
而此时此刻，东苑楚琰的寝室里。
宋佳人怀里正抱着一叠瓜子，一边磕一边扭头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王爷，您让夜风和沧晋散布您自己快不行了的消息，究竟意欲何为啊？”
第182章 演戏可是我的强项
楚琰瞥过她不解的眼神，淡淡掀唇，“你之前不是一直囔着让本王还你清白？”
宋佳人是个小机灵鬼，立刻意会过来他的意思，“这么说，你是要惩治柳馨儿了？”
柳馨儿污蔑她的事，尽管楚琰相信她，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惩戒了那个奸夫，对柳馨儿一直不是不追究的态度。
宋佳人在心里也怀疑过，后来柳馨儿在她手里吃过几次大亏，再加上她暂时在东苑，也没主动去挑事。
她心里暗自计划，等楚琰的腰伤好了之后，找机会给柳馨儿一次毕生难忘的教训，替原主彻底把这口怨气和冤气出了。
没想到，如今楚琰居然主动提出要对付柳馨儿。
她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欣慰的。
楚琰望着她眼底的光亮，唇角也微不可察地向上翘了翘，“当然，凭她做的那些事，死一千次都不够，若非她还有点利用价值，你以为本王会留她狗命？”
对楚琰来说，捏死柳馨儿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但是，他不能莽撞行事，他必须要揪出她的幕后之人。
否则对方今天能塞进来一个柳馨儿，明天就能再想办法塞进来一个王馨儿，赵馨儿。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这几年，从来不让后院中的女人进东苑，就是因为他早就猜到在这些女人当中肯定有人是被训练出来的眼线。
作为曾经名声赫赫的战神，他是太多人的眼中钉。
朝中的大臣皇子看上去对他恭敬有加，但背地里忌惮他想除掉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而他当年，若不是被亲信所害，也不至于会身中奇毒……
宋佳人望着男人眼底闪过的杀意，立刻拍手道，“太好了，既然你要出手惩治柳馨儿，那我也就安心了。”
楚琰望着她，眼尾一挑，“本王之前没有处置她，你心里是不是怪本王？”
宋佳人眼珠转了转，笑眯眯道，“您是王爷，您做任何决定肯定都是经过深谋远虑的，我哪敢怪您？”
其实因为这件事，她心里对这个男人意见还挺大的，认为他就是个是非不分的昏庸王爷。
现在听他这么一解释，她对他的看法又有所改变了。
楚琰狭长的眸子一眯，徐徐反问，“你这话的意思好像不是不怪本王，而是不敢怪本王？”
“怎么可能？我是觉得王爷您留着柳馨儿肯定另有打算，果不其然，这个柳馨儿对您还有大用处！”
“这么说，本王的王妃还是个识大体的好姑娘？”
“那可不？”
楚琰睨着她弯弯的眉眼，心情似乎也愉悦了不少，“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啊？”宋佳人没想到他话题跳跃得这么快，扭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摇头，“大概也许可能快十点了吧，王爷您是不是要休息了？”
虽然来古代已经有一段时间，但是没有手机和手表这种直接的计时工具，她对时间的敏感度大打折扣。
通过太阳和月亮判断出来的时辰，并没有那么准确。
“回王爷，亥时三刻了。”
宋佳人的话刚说完，外头就响起沧晋的声音。
他身形一闪，停在房间门口，“王爷，属下已经准备好了。”
楚琰微微颔首，然后侧目看了宋佳人一眼，“扶本王起来，本王要出去一趟。”
宋佳人怔了下，“王爷，这大晚上的，您要去哪里啊？”
“办了柳馨儿。”
宋佳人听到这个回答，立刻丢下手里的瓜子从凳子上起身，“好，我立刻给您更衣。”
然而，宋佳人刚把衣服拿到床前，夜风突然满脸惶恐地跑了进来，“王爷！不好了，有贵客到了！”
楚琰眉峰一拧，冷冷反问，“何人这么晚来府上？本王现在有要事，谁也不见！你想办法把人打发走！”
夜风咽了咽嗓子，诚惶诚恐道，“这个人……谁都不敢打发。”
楚琰眯眼眸一眸，“是谁？”
夜风舔了舔唇瓣，“……是皇上！”
楚琰脸色顿变，“！！！”
宋佳人也没想到皇上居然这种时候来瑞王府，捏着楚琰的锦袍站在床前问道，“王爷，那您的衣服还穿吗？”
“不穿了！”楚琰瞥过夜风，沉声叮嘱他，“柳馨儿那边，你盯着，看看今晚她到底跟什么人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