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听到这话当场急了，“父皇，你看儿臣像是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吗？”
“虽然朕与佳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个丫头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此事朕会好好调查……”
“父皇，还有什么好调查的？”楚瑜见他完全没有责怪宋佳人的意思，心下恼火不已，“儿臣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据，宋佳人殴打皇子，理应废除王妃之位，杖毙！”
说到最后，他的眼底折射出冰冷的恨意，连垂在身侧的手都捏得咯咯作响。
楚渊站在他面前，以居高临下的眼神睥睨着他，把他脸上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
楚渊深邃的眼神乍看之下毫无波澜，可是定睛一下，眼底却蕴着洞穿一切的睿智与威严，“瑜儿，你四弟是什么样的性子，你应该比朕清楚。他从来不屑耍心机手段对付自家兄弟，也不会跟自家兄弟斤斤计较，做出以多欺少趁人之危的事。但是，你若伤了他珍视之人，他不仅会追究，还会连本带利地反击。”
楚瑜听着他低沉冷肃的嗓音，立刻像是被人当头淋了一桶冰水，大脑彻底清醒了。
他怎么能忘了，眼前这个高大伟岸的中年男人不仅是他的父亲，更是一国之君。
楚渊这些年早就看惯了朝堂和后宫的各种勾心斗角，又怎么可能会听信他空口白牙的污蔑？
楚渊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给他留了余地，他要是再胡搅蛮缠，只怕楚渊也不会再偏袒他了。
可宋佳人和楚琰对他做得事，让他如鲠在喉，如果没办法出了这口恶气，他恐怕这辈子在他们夫妻面前都抬不起头。
楚瑜在心里暗自权衡了一番，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父皇说得极是，今日之事是误会一场，儿臣就不打扰父王休息了，就此告退。”
“嗯，你能想明白便好，你四弟如今身体已经痊愈，朕希望能看到你们兄友弟恭，好好相处。”
楚瑜心下微凛，藏在眼底的杀气一闪而逝，“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你跪安吧。”楚渊说完，转头对姚昊吩咐道，“小昊子，摆驾坤宁宫。”
“奴才遵旨。”
“儿臣恭送父皇。”楚瑜垂首跪在地上，目送着楚渊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走远，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他抬手掸了掸外袍上的灰，肿成核桃的一双眼睛重得眯起，眼神阴鸷到了极点。
…… ……
宫门外，瑞王府的马车正平稳地往瑞王府方向驶去。
车厢里，宋佳人回想起楚琰拿剑划坏楚瑜裤裆的场景，挪了挪屁股，往他跟前凑近几分，“王爷，你刚才剑到底有没有刺伤楚瑜？”
楚琰拿眼角觑着她脸上好奇的表情，俊美的脸上神色疏离，一张口语气也很冷淡，“你希望本王刺伤他，还没刺伤？”
“像楚瑜那种人渣，废了他当然大快人心！”宋佳人说到这里，咬了咬唇瓣，转了话峰，“不过嘛，如果是你把他变成太监，他一定会闹到皇上面前，借题发挥。而皇上肯定无法容忍自己儿子变成太监，要是真追究起来，只怕会降罪于你。”
楚琰望着她脸上纠结的小表情，薄唇轻挑，心底的阴霾终于被驱散了几分，“你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就是担心本王会被责罚？”
“我们俩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能不担心吗？”自古以来皇帝要是震怒，铁定是要连坐，就算没办法诛连九族，多杀他一个老婆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楚琰知道她晚上应该被吓得不轻，伸手轻轻把她脸颊边的长发拨到一边，语气低柔地开口道，“不用担心，有本王在，谁都动不了你。”
他好歹是曾经名动天下的战神王爷，又岂能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宋佳人闻言，弯起清亮的大眼睛，笑出一对甜美可爱的小梨涡，“有人罩着的感觉真好。”
楚琰睨着她娇俏的脸蛋，薄唇勾了勾，轻笑着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自然要对你好。”
“王爷，你别对我太好，我怕我以后舍不得走。”
“走？”楚琰听到这个字眼，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黑沉下去。
他眯起深邃幽暗的眸子，眸光直直看进她的眸底，低沉的嗓音危险至极ᴶˢᴳ，“宋佳人，你想去哪儿？”
宋佳人对上他冷沉的目光，小心尖不由哆嗦了下。
她眼神闪了闪，撇开视线，哼唧一声，不过气势明显弱了不少，“你后院那帮女人都还没处理呢，我为什么不走？”
这话一说完，宋佳人觉得自己好像在催着他赶那帮侍妾走一样，想了想，又亡羊补牢地解释道，“我不是非要让她们离开王府，我知道那些女人当中有不少在王府好几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你跟她们的恩更深，你如果舍不得她们，我走也一样。”
楚琰听她说得这么轻松，眼神更暗了，“你想走到哪儿去？”
“天下这么大，我难道不能到处去看看吗？等我开减肥馆赚够了银子，我就去周游天下，看遍名川大山，吃遍人间美食，才不枉此生啊！”
重活一辈子，她也不想再像个工作狂一样活得那么累，她要好好享受生活。
如果爱情不能圆满的话，至少她要实现前世没有实现的梦想——
带上银子，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