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把问题直接还给郭曼薇, 还叮嘱了一声, “我别的也不要求你，在你顾叔叔面前你给得我这个脸，别叫人家说我亲生女儿也不叫一起吃饭。”
郭曼薇早就习惯了秦女士的强势, 也就过过耳，敷衍地应上一句, “行行, 我去总行了吧。”
秦女士还得说她, “昨晚在家里, 你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人，你小时候我是这么教你的？”
头疼，郭曼薇头疼, 索性就寻了个借口, “妈，我有事呢, 待会跟你说。”再跟秦女士说下去, 她就会更头疼, 把手机往桌面上，又下意识地瞧了眼手机，就叹气, 心里头像是压着甚么东西, 重重的, 可不是嘛，跟前夫滚到一起了，她还不得觉着胸口重重的。
一时受不了，她看屏幕上一直在跳转，就有点烦，“这破系统，叫人怎么干活呀。”
前头的李芃就回过头来跟她说话，“不光活干不了，上面还催着，他们也不看看这开发的什么狗屁系统，每次到这时候都卡得不行，跟便秘似的。郭姐你结了几个村的账？”
她们都是代理会计，管的是各个村的收入跟支出，也不算是管，算是代理，村里没有会计，只有出纳，出纳还得文书相配合，有些村就是一个人，有些村文书跟出纳就是分开的，就各管各的事。一共五十来个行政村跟农村居民点，她们手下的村都是平均分配，每月都得结账。
“就结了一个，”郭曼薇看着好不容易才跳转成功的屏幕，又换了下一份□□跟附件，“还早着呢，时间又太紧，看来我还得加班。”
李芃跟着叹气，“晚上网好呀，也不卡的，我也不想加班。”
“谁想加班呢，”郭曼薇朝她努努嘴，“谁让晚上系统不卡呢。”给逼的没办法，烂系统，平时好好儿的，一到重要时刻就得罢工。
李芃笑得挺乐，“也是呢，给逼得加班。”
郭曼薇自己起来给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闻着也香，喝起来就没有那么多要求。
“哎，小郭呀，我昨天好像在广场见着你了，就那个日料店，”她右手边上的同事王姐就挺高兴地问她，“你跟人一道儿吃饭，人家还带着孩子，是相亲吗？”
她这一说，全办公室的人都看她，都是等着她回答。一张张熟悉的脸，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郭曼薇离婚这个事没瞒着谁，她也觉得没必要瞒着，离婚怎么了，又不是犯了什么罪，现在离婚的也多，当然，她相亲的事也没瞒着谁，也让同事们帮着介绍介绍，介绍的人也去见过，都没有什么后续。她昨天哪里就跟人相亲了，也就见了前夫，“哪里什么相亲呀，我弟他哥，他亲哥。”
王姐一顿，把她说的话就联系起来，小地方嘛，人跟人虽说不熟，可能也不认识，但听过名头，也听过事儿，“那不是你前头那个也？”那脸上的表情还有点意外呢，她昨天还想着不上去打招呼，别把人家的相亲给搅了，当时就想着那男的长得挺突出，还有个胖儿子，这是当现成的后妈呢。
郭曼薇扯开两边嘴角，露出个虚假的笑脸，“是的呢。”
李芃就乐了，“姐，郭姐，你还同前夫一道儿吃饭呀？”
她声音也不低，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了，到不吭声，好像在等郭曼薇回答。
“这有什么的，我们也没仇呀，”郭曼薇心里呕死了，谁能想得到她同他又有了一腿儿，这事嘛糟心，不是一点儿的糟心，而是非常的糟心，人昨晚还要跟她说复婚，再往婚姻登记处走上一回，她想起来就觉得自己手指要哆嗦，胸口跟藏了什么东西一样，冷不丁地就要爆炸，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还得不当一回事，“我弟想跟他哥一起玩呗，我就陪着呀。”
她装没事样，跟前夫是这样的关系，说出来也有点不好意思。
李芃就有些想笑，“郭姐，这样会不会很尴尬？”
“我都能抠出个别墅来好不好？”郭曼薇扯扯嘴角，到也跟王姐说，“王姐你当时叫我一声呀，跟我们一块儿吃饭就好了。”
王姐满足了八卦欲，连忙摆摆手，“我吃不惯日料，还真吃不了。”
郭曼薇看电脑，见屏幕上又在跳转，再没有比这个糟心的事了，拿个杯子又喝咖啡，还没咽下去她手机就响了，还是下头村的出纳打来的电话，她一接电话，那声音就响起来了，“小郭呀，我给上传了我们这个月的老年福利费，你审批一下。”
她慢悠悠地，“嗯，好的，等我电脑稍微能动弹些就给你看一下。”
那人就挂了电话，郭曼薇觑了眼电脑，也不跳转了，索性就打不开了——好悬没把她气死，就问，“你们是不是都进不了？”
同事都点头。
郭曼薇就去看微信工作群，群里已经在抱怨开了，都各自乡镇的代理会计，她索性也跟着帮腔了一句，但好歹语气还算是稍微柔和的，不像有个人都已经像要开骂的样子——她看着就莫名地觉得挺乐，每个月都这么来一次，再好的耐心也给弄坏了。
“郭姐，你还在群里也插话，”李芃也看见她在附和，就“啧啧”舌，“别呀，系统不好也没事，就等着上头催我们，我们再说系统不行呗了。”
郭曼薇嗤笑，“你想得挺美呀，不得叫我们加班加点的赶呀，都几号了，财务公开十八号得出来，我急得呢，也不想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