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你像是来旅游。”戴眼镜的年轻人,李森笑着打趣。
“嗐,我们爬山涉水考察,你们在撒狗粮。”波/波头的艾雪表示被狗粮撑饱。
许千鹤笑了笑,没想过有机会和他一起到深山老林考察。
祁言不理会他们的打趣,旁若无人地叮嘱她小心路上的尖石。
“这是蕨菜,汁水可以消肿止痒,也可以防蚊。”
“比蚊怕水有效。”
“当然。”
他孜孜不倦地聊植物、昆虫,许千鹤不厌其烦地倾听。
考察团的成员共三十人,加一名老向导,其中三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有十六个,但只有四个是考察人员,其余十二个是特种兵和猎人。
四个年轻的考察团成员自然走到一块。
猎人和特种兵混在一块走。
窸窸窣窣,草间突然窜出几只野兔,被老猎户的猎狗迅速咬死。
众人沿路发现很多往外逃的小动物。
“动物的警觉最高,它们集体逃窜,不是即将发生灾难,就是森林里有非常可怕的存在。”鹰级队长老丁忧心忡忡。
“或许存在异人。”
老猎户牵着猎狗走在前头,在森林行走如逛街,健步如飞,在天黑之前找到地势高的扎营地点。
大家一起割掉野草清理出大片空地来。
许千鹤和祁言一起搭帐篷,后者手法娴熟,不过她要学,他便示范一次然后由她动手。
说是教导,她发现祁言借着示范,有意无意地蹭她的脸,蹭她的手,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
“这里人多,你别胡来。”她悄声说。
“哪有,摸自己的女朋友哪算胡来。”
她没好气地瞪视。
“啧啧,为什么我没有女朋友呢?”狗粮撑太饱,李森摇头叹气。
特种兵的军用帐篷最宽、扎的速度最快,他们扎完,在营地的四周撒硫磺粉驱蛇。
老丁和老猎户交头接耳,讨论天气和夜晚森林的情况。身形修长的猎犬伏在地上守着野兔,突然向前方狗吠。
与此同时,刮来的凉风捎带腐烂的臭味。
许千鹤和老陈动作一顿,对这种气味非常熟悉。
“它怎么了?”老丁操着方言问老猎户。
老猎户眉头深锁,用土话说它有发现。
许千鹤和老陈已经提着勘察箱走来。“前面有腐烂的尸体,我们要过去看看。”
“尸体?可能是动物的,或者是异人狩猎吃剩的。”老丁朝特种兵的队长挥手。
“要是异人杀死的更要重视。”
一合计,队长中校领着一名士兵、老丁领着一名猎人,跟随两名法医到前面勘查。
许千鹤拍打并拨开半人高的野草,闻到的腐臭味愈发浓烈。幸好森林里通风,不至于熏得人呕吐。
臭味的源头被阔叶的灌丛遮挡,猎人和特种兵拿出军刀割掉压弯的枝叶。
许千鹤蹲下来戴上医用手套,拨动被压弯的阔叶。旁边的野草也被压过,残留水珠。
“老丁,最近这一带下过雨吗?”
“有啊,就前天下过一场。这里雨水很多,不适合在森林扎营太久,得尽快赶到千山寨才行。”
许千鹤凝重站起来,环顾周边的植物。
“找到尸体了!”
被啃食得不成人样的尸体暴露在人前,面目全非,四肢残缺并被暴力扯断,内脏和肉多的部位几乎被吃光。
尸体的腹腔长着虫卵,白白胖胖的蛆虫在腐肉和骨头之间钻来钻去。
现在异人横行,他们分不清尸体被异人吃掉还是被野兽啃。
由于下过雨,痕迹被冲刷掉,许千鹤和老陈无法分辨现场的痕迹。
但是残留的尸体总会暴露线索。
“小许你快过来看!”蹲着的老陈指着尸体被啃掉的耳朵位置。
许千鹤大吃一惊。“这是……”
“怎么了?”中校和老丁异口同声。
“尸体耳朵后面的乳突位置有切口,而且是垂直向下,延伸到毁坏的肩膀,这是法医才会使用的Y型解剖切口。”
“所以……死者被解剖过?”
“是,但是……”许千鹤指着残缺的脖子,“这里有半块青紫色的瘀血,死者的真正死因可能是机械性窒息,也就是被掐脖子死亡。”
死亡几天后,尸斑会沉积背部,因此脖子上的瘀血不是尸斑,而是指印。
中校恍然大悟,“如果是异人作案,没必要先掐死然后吃掉,所以是普通犯人行凶?或者是异人从太平间偷尸体出来吃?”
老陈:“不。解剖过的尸体缝合后才送去太平间或者殡仪馆,这具尸体只有解剖切口而没有缝合,不是来自这些地方。”
老丁:“那是?”
许千鹤扫视四周:“死者被掐死后遭到解剖。如果是普通人作案,那么凶手只是一个普通的变态。如果是异人作案,我们将面对一个变态的异人。”
“没错,你们想想,如果这里是解剖场所,什么人既有胆量、又有能力防备野兽或者其他异人打扰自己解剖?”
猎人和老丁面如淡金。
他们不担心和对方起正面冲突,就怕对方来阴的,偷偷掳走其中一名成员作案。
“回去通知大家不要单独走动!”
由于尸体毁坏严重,他们不作搬动,割更多灌木盖着尸体,挡一挡尸臭。老陈插一根树枝作记号或作墓碑,提醒后面如厕的人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