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千鹤沉默不语,下意识地摸丝巾,担心没遮全。
在外面吃完早餐,祁言驾车上班,她则独自上楼。
六楼的楼道只有她走动,老夫少妻的家门后面隐约传来调笑的声音,暧昧得很。就在她掏出钥匙之际,旁边的楼梯间响起一声惊呼。
一个齐肩短发的女人坐在台阶上搓脚踝,怀里抱着盛有被单的水桶。
许千鹤停在楼梯平台上打量她。“你崴脚了吗?”
“是啊,一没注意,踩空一阶。”女人苦笑,下巴很尖。
许千鹤的眼眸微闪。
她的声音跟那天戴墨镜的女人一样,但是面部轮廓不一样。
墨镜女人是长发,鹅蛋脸;这个女人则齐肩短发,整过容的瓜子脸。
两天内整容不可能拆绷带。
还有,这两天下雨。
“你是准备上天台晾被单吗?”
“是啊。那个……”女人面露难色,“你能帮我一把吗?我站不起来。”
“好,你稍等。”
“嗯。”垂下的头发遮挡女人的笑容。
许千鹤把门匙放回手提包,手往包里鼓捣一番。末了,手提包挽在她的手腕上,她的另一只手伸去拉女人。
“谢谢。”
女人抓紧她的手,吃力站起来,水桶放在一旁。
许千鹤站在原地,拉她走上楼梯平台。
“还有你的桶。”
她低头一瞬,女人的红指甲忽然抓来。
与此同时,手提包甩女人的脑袋。
剧痛来袭,女人的脑袋与脖子折成九十度,表情懵逼。然而转眼,她的颈骨咯吱一声,脑袋摆正。
大开眼界的许千鹤再甩去手提包。
但这一次,有了防备的女人抓住手提包,把许千鹤拉近自己,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脖子后面。
不料,那只手被许千鹤单手抓住,她娴熟地来一式过肩摔。
法医学过擒拿术不奇怪吧。
“啊——”
摔地的女人愤怒大喊,扯许千鹤的丝巾。近距离的香甜味刺女人的每一根神经,胃部分泌更多胃酸,唾液变多。
她饿了。
香得饥饿。
她的嘴角往耳朵裂开,须臾大嘴张开,衣服下的身体扭动,有东西想冲破出来。
“好香!吃了你我也能变香,你的男人会是我的!”
许千鹤目光如刀。
想得美!
指甲终于碰到许千鹤的后颈,直接割破丝巾接触皮肤。
没想到指甲居然割不破她后颈的皮肤,女人震惊不已。
这空隙,一把手术刀插/进女人的太阳穴。
春风徐徐,带来一丝不安的气味。
“气息好乱啊,不是有同类打架吧……”清洁工余旺恰好在楼下扫地,感应到不寻常的气息和情绪。
去死!
不想死!
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传递过来,他知道有同类打架。
“这栋楼……啊,她在呀。难道对超级美人下手了?”
余旺苦恼地挠头。
他是弱鸡,加入战斗等于找死。
但是协会秉持“互相帮助”理念,见死不救不好。
“怎么办呢,我应不应该上去?”
他抓紧扫把犹豫再三,最后扛着扫把跑上楼。
娘说过,人和禽兽的区别是善意。如果他打不过,帮忙报警也好。
一直跑到六楼,他看见超级美人骑在另一个女人身上,钳制女人的双手。
但情况不容乐观,那个女人暴露上半身血淋淋的肌肉,蜡黄的皮囊逐渐反向包裹超级美人,身体的肌肉伸展长长的、猩红的触手,试图把超级美人打包。
而超级美人挥着手术刀。
她们看到蓝衣的清洁工出现,神色各异。
“帮我杀掉她!我分你一部分肉!”没脸皮的脸张嘴叫嚣。
余旺连忙摇头,操着浓浓的地方口音:“我娘说不能杀人的。”
“你说什么屁话!你不用进食的吗?”
许千鹤急忙插嘴:“你帮我制服这个女人一会儿。”
“别听她的!你不饿吗?”
余旺咽口水。
许千鹤暗道不妙,人/皮越裹越紧。“我已经通知警察,你当帮凶不明智。”
他瞪大眼睛。
“别信她,她吓唬你而已!你帮我杀她,我分你三成的肉!”
趁她叫嚣,许千鹤手里的手术刀割花紧裹的人/皮。
“啊!我的皮肤!”暴突的眼珠充斥怨毒的目光。
须臾,扫把砸女人的头部。
“啊!你这个蠢货!”
扫把再砸。
“我草你——”
当池荣兴和高夏赶到,场面一度暴力血腥。
扫把下的头颅血肉模糊,触手乱舞;脱离上半身的皮囊被许千鹤捅得漏风。
幸好楼梯间的门反锁,不然吓死邻里。
“连环剥皮案的凶手就是她!”
池荣兴脱口而出:“你不是休假的吗?”
凶手最终被戴上特制的手铐,堪堪恢复伤痕累累的人形,怨恨地盯着许千鹤和余旺。
手铐内置毒针,使犯人身中剧毒,无力反抗。
池荣兴犀利地审视身穿清洁服的余旺。
后者绷直身体,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没有犯罪,没、没有杀人,别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