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庭条件很好,那个圈子的人普遍花心。”
关太太哑然失笑,笑声引客厅的祁言和关可可看来。
“哈哈,抱歉。小许,外人的看法可以参考,但是他待你怎么样只有你自己清楚。关姨我做人力资源的,不会看错,你男朋友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写着‘我爱你’,瞧,他时不时看厨房这边呢。”
许千鹤心头一暖,偷瞄客厅之际不经意对上他的视线,她心虚地看回菜篮。
关太太在她耳边悄悄说:“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和他走下去的决心。”
“有的。”她轻声。
正是有决心,她才不再提出分手,没轻易听从池荣兴的警告。
她的男朋友是怎么样的人,该由她来深挖。
上午看不完整部动画片,关可可愿意借影碟给他们回去看。
晌午,雨暂时停了,湿漉漉的路面满是水洼。
“余旺?”经过垃圾投放区,两人遇到在垃圾桶旁边吃盒饭的他。“你现在才吃午饭?”
他依然穿着蓝色清洁服,头戴蓝色的鸭舌帽,捧着快餐盒饭大快朵颐。看见许千鹤和祁言,粲然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刚过来值班,干脆来这里一边守着一边吃饭。你们搬回来了?”
许千鹤莞尔摇头。“我们来探望可可,就是送你糖果的小女孩。我们不打扰你吃饭,先走了。”
“好的咧。”他落寞地扒饭。
祁言回望孤零零的他一眼。
“小鹤,为什么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不对我笑?”
“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嫌疑人笑?”
“……”
嗐,初遇的时候,他们所有聚会的成员都是嫌疑人,最后才揪出死者的前任是真凶。
“如果时间往前倒流些,我一定要改变我们初遇的方式。”他笑了笑,“小鹤后悔遇到我吗?”
“不后悔。”
霎时,他的笑容如同和煦的春日,令阴沉的雨天不那么晦暗。
晚上的聚会在市区的饭店举行,去包间的途中,许千鹤悄然深呼吸,装作气定神闲的模样。
春节那场聚会带给她的阴影太严重。
祁言紧紧地牵着她,打开包间的门。
没有同类的气味,他们都是普通的人类。
欢声笑语停滞一秒,热烈的起哄使许千鹤面红耳赤。
“阿言你这家伙,原来女朋友这么漂亮,难怪藏着掖着!”
“人家每晚聊电话,嫉妒死你们这群单身狗。”
“别动,我给男神和女神拍和合照,让学校的女生集体失恋!”
……
同学们很活跃,许千鹤根本不用担心冷场,逐渐放松。女同学问她的职业,她大方地回答。
“法医!!!”
许千鹤吓一跳。“怎么了吗?”
几个女生激动地探脑袋过来问:“如果一副白骨的舌头折了,会是什么原因?”
连隔几个座位的冰山美女也投来感兴趣的目光。
许千鹤受宠若惊,不吝解答:“应该是舌骨大角骨折,通常是颈部受力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通俗来说就是被掐死。”
“哈哈!我就说仁德公主是被掐死,他们还不信。我跟你说,我平时爱追刑侦剧,什么二氧化碳中毒会皮肤橙红啦,我都记住呢!”
“你说的仁德公主是怎么回事?”
女士们叽叽喳喳地讨论古代公主的八卦,冰山美女也加入群聊,而后她们问许千鹤法医怎么破案。
她很喜欢这种讨论的氛围。
每个人都在各自的领域内畅所欲言,不是讨论唇膏的哪个颜色斩男、哪双高跟鞋是最新款这些没营养的话题。
他们谈历史的时候,她感兴趣;他们谈考古发现的白骨时,她更感兴趣,甚至加入讨论探索墓主的死因。
没人再认为她是个只懂法医学的怪胎。
这个时刻,她才感到自己正融入他的圈子。
旁边的祁言和曾经的室友则吃味。
“阿言,早知道我们就该拜托女生接近女生。”
“是啊,比讲艳史更有吸引力。”
两人不约而同地叹气。
冰山美女是校花,也是室友的未婚妻,他花了好大劲才赢得高岭之花的亲近。
一群女生轻易便拉近距离,两人觉得自己之前的费心蠢爆了。
祁言虽然不爽没有插嘴的机会,但是看到她开心的脸,他也勾起唇角,弯弯的双眼形如魅惑的桃花瓣。
晚间依旧细雨蒙蒙,路灯之下仿佛挂了一抹朦胧的薄纱。
看守垃圾投放区的余旺值班到晚上,总有业主嫌麻烦,不肯把垃圾分类扔,他的任务是监督。
没人扔垃圾时,他坐在雨棚下看手机视频,学习拼音。
小学三年级辍学的他,干些体力活养自己。副会长建议他利用空闲时间学习,提高生存的能力。
他很听话,先学拼音认字,学习说没有口音的普通话。
黄色的雨伞闯入雨幕之中,他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抬起头。
“连下雨也在学习吗?”关姐姐撑着黄伞经过。
他难为情地摸脑袋笑。
手机里的视频没有暂停,主播慢悠悠念拼音的声音使她噗呲一笑。
“我家还有可可小时候张贴的拼音表,我送你吧,用流量看视频很贵的。如果不会读,照着拼音在手机输入字母,百科里可以听发音的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