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咧咧啥呢?我们家的事儿,需要你一个外人管?”梅屠夫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二话不说就骂了回去。
妇人的脖子明显就缩了一下,脸上依旧有些愤愤然,但也不敢多说其他的了。
她差点就忘了,梅屠夫从来都是个暴躁脾气,一个不高兴还会动手打人的。
咬咬牙,妇人到底还是不甘心的转身离去了。
不过在心里,她一直都在暗中嘀咕,只等着看梅家以后更大的笑话!
杜明河往水田放鱼苗的事情,很快就在朗日村传开。一时间,众说纷纭,没有一个人看好。
杜家也听闻了此事。杜大娘直接就往地上“呸”了一口,骂道:“什么玩意儿?净会糟蹋好东西。”
可不就是好东西。梅家买给杜明河的那十亩田地,杜大娘之后都找机会去看过一遍。
一如大家口中说的那般,都是顶好顶好的田地,连他们杜家的田地都比不上。
想到这里,杜大娘忍不住就有些想要去把杜明河的田地给抢过来。实在不行,换一下也行。
他们杜家还有好几亩极差的田地,以前都是杜明河一个人在干活。如今杜明河撂摊子走人了,委实把他们其他人给累得不轻。
当然,主要累的还是杜老汉和杜大娘两个人。
杜明海身为长子长孙,自小读书识字,从来没有干过家里地里任何的活计。杜大嫂也是个娇养的,嫁来杜家之后就一直/操/持家里的活儿,也是从来不下地的。
杜家二房不在朗日村,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三两日,自然也是不可能兼顾杜家田地的。
而今杜明河离开杜家,剩下的也就只有杜明晨这个老四了。
说到杜明晨,他倒是会下地,但一贯都是偷懒的,能不多干肯定不会多动一下。
往日里有杜明河在前面撑着,杜明晨偷懒也就偷懒,杜大娘非但不会训斥杜明晨不像话,反而还觉得这个小儿子最是机灵。
换成现在,杜大娘就拿不出好心情面对杜明晨的偷懒了。
她和杜老汉到底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的时候干活有劲儿。光是干家里这些田地的活,对他们老两口而言已经很吃亏了。
更别提,还是收成不怎么好的田地,杜大娘越干越窝火,别提多怄气了。
“三哥可真是好命!”这么一段时日下来,杜明晨对杜明河的情绪已然复杂的形容不出来,说话也格外的阴阳怪气。
“四弟不是也有自己的田地?”杜大嫂没有想到,杜老汉和杜大娘居然会背着他们大房,直接把给钱青青的彩礼换成了田地,并且还记在了钱青青的名下。
对此,杜大嫂很不高兴,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发难罢了。
像此时此刻,杜大嫂就不会放过了。
“那也比不上三哥的田地好啊!”没有听出杜大嫂的言外之意,杜明晨继续酸酸的说道,“如今咱们整个朗日村谁不知道,就属三哥的田地最好?”
“三哥、三哥!你倒是还认他当三哥,只怕他根本就忘记你这个四弟了!”杜大娘也没听懂杜大嫂的话,只一个劲死揪着杜明河不放。
杜大嫂倒是不一样。
往日里杜明河人还在杜家,她当然要算计。但如今杜明河人都不在杜家了,再惦记也是没用的。
更别提杜明河名下的田地是梅家给的银子,跟杜家没有丝毫的牵连。杜大嫂虽然斤斤计较,但也不至于把手伸长到梅家去。
也是以,杜大娘和杜明晨的埋怨听在杜大嫂的耳朵里,就是无病呻吟。
只不过见这两母子似乎陷入杜明河的魔障走不出来,杜大嫂话锋一转,索性就顺应了形势:“梅家对三弟确实挺看重的。”
“看重什么看重?他自己不要脸,跑去当上门女婿,梅家不过是稍微给他点好处,就把他给笼络住了。二十岁的人了,还这么的缺心眼,蠢得没边!”杜大娘可不承认梅家对杜明河好。
反之,她心下介意的很。只要提到杜明河,就没有一句好听话。
“就算只是面子功夫,梅家给三弟置办了田地,这是事实。”杜大嫂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视线就飘向了面色扭曲的杜明晨,“反倒是四弟和四弟妹,你们四房的田地以后是打算并拢给家里一起种吗?还是四弟和四弟妹自己单独拿收成?”
杜明晨本来一心沉浸在对杜明河的嫉妒之中,这会儿总算回过神,意识到了不对劲,当即冲着杜大娘讨好道:“娘,咱们家又没分家,田地肯定是要放在一起种的吧!”
“这是自然。”在杜大娘而言,毋庸置疑的事情。杜大娘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
杜大嫂就笑了,笑得极其笃定:“这般说来,收成也该是家里的了。”
“凭什么啊?”钱青青原本是躲在屋里偷懒,不想出门下地干活。
哪想到她躺在床上睡着睡着,就听到外面开始算计起她的田地来了。
尤其是杜大嫂一而再的想要抢她的田地,钱青青登时就不乐意了,冲出来喊道:“都说了是给我的彩礼,我自己带过门的嫁妆,怎么就算在家里了?那还是彩礼吗?还是嫁妆吗?”
“四弟妹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又没分家,田地难道不该放在一起种?”意料之中的反应,杜大嫂并不着急,也不动怒,只神色淡然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