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听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顿了两秒,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夏末的风不热不燥,吹在身上惬意又柔和,又走了会儿,周砚识心跳恢复正常,突然问:“刚刚她跟你说什么了?”
顾听反应了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江黎。
不知怎么,她突然特别不想让周砚识知道刚刚江黎跟她说的那些话。
她别开眼,支支吾吾地:“没说什么。”
周砚识皱了皱眉,刚想继续问,就听顾听又跟了句:“但我把她骂走了。”
周砚识眉头一松。
他想了想顾听鼓着劲儿骂人的样子,有点想笑,挑了挑眉梢乐道:“这么厉害?”
“嗯!”顾听点点头。
两人说话间已经重新走回一班的位置,陈沛民正在招呼大家把椅子和垃圾收走,周砚识走过去,一手拎起自己的椅子,一手抢过顾听的,说:“走吧。”
两人回到班级的时候,里面正一片鸡飞狗跳的。
黑板上密密麻麻写着几科的作业,每个人的桌子上都白花花一片,铺着十几张卷子,几个先回来的人,边嚎叫着边奋笔疾书记着作业。
顾听目瞪口呆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整理了下桌子上新发的卷子,一数,二十一张!
?
国庆不是只放七天假吗?
她颤颤巍巍地扭头看向周砚识,周砚识坐在一边眼睁睁看着她把卷子来来回回数了三遍,这会儿喟叹一声,“转来后第一次放长假?”
顾听:“啊。”
周砚识点点头,“挺好的,欢迎来到地狱。”
“......”
顾听沉默地收好卷子,又把黑板上各科老师留的作业逐个誊在自己的本子上,誊完上下浏览了下,沉重地叹了口气。
身边的人突然不经意问,“假期一起写作业?”
“?”顾听立刻回头,“可以!”
周砚识挑挑眉,也飞速把黑板上的作业抄下来,然后撕了张纸,在上面写了行字,推给顾听。
“这是花房的地址,每天早上八点到这来。”
顾听小心夹好,“OK!”
国庆当天,顾听和妈妈出去吃了顿好的,晚上回家一起看了三个小时晚会,快到凌晨才会卧室。
点开半天没看的手机,里面躺着条消息:
周老师:【别忘了明早八点】
顾听回了个古董小手机的“收到”表情包。
她想了想又问:【我们总去小花房,阿姨不会介意吗?】
对面这次过了很久才回过来:
周老师:【她不会介意】
......
第二天早上顾听准时到小花房的时候,周砚识已经在了,小面包在他脚底下钻来钻去,见顾听来了,又欢天喜地地钻进了顾听怀里。
顾听把它抱起来,差点一下没抱动,震撼到:“一个月不见,它怎么又胖了?”
“一天吃五顿,”周砚识顿了顿,“不给就撒娇。”
“但是再这样下去它要超重了。”顾听费力地把它放腿上,苦着脸说:“小面包,我都要抱不动你了。”
小面包充耳不闻,继续欢天喜地地往她怀里拱。
但是它拱的地方......
性对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来说永远是热切又过分敏感的话题,顾听被小面包拱到的第一下就浑身僵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整张脸坏掉一样“腾”地整个涨红了起来。
她立刻想把小面包推出去,结果小面包哼哼唧唧不愿意,怎么推也不肯走,反而继续拱她。
顾听无措地呆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下一秒,一只手伸了过来,强行拽走了还在拱她胸口的小面包,又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把手里的小面包冷酷地丢到了院子里反省。
小面包刚要奋起反抗,就被少年的冷脸吓住,委委屈屈地跑走了。
周砚识关上门,又沉默地回来坐好。
顾听余光一瞥,发现他耳朵也染上了一层薄红。
“......”
没人说话。
空气一时尴尬得滴水。
就在顾听开始考虑要不随便找个地方撞死算了,周砚识终于开口了,先是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然后随手从桌子上拿了张卷子给她。
他全程没有看她,只快速道:“写作业吧。”
“啊,好。”顾听也没敢看他,闷着头接过卷子,得救似的拿过来就紧紧盯住卷面。
看了半晌,才猛地发现自己没拿笔出来。
她没抬头,慌乱地手背到身后摸索书包,单手拉开拉链拿出笔袋,随便从笔袋里掏出一只笔来,在卷子上随手划了几个重点。
画完才发现,这是周砚识的卷子......
顾听崩溃地闭了闭眼。
半晌,只能艰难地安慰自己:算了,卷子都一样,她待会儿把自己那张拿给周砚识好了。
总之,现在,她不能和他说话。
这一天两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下午六点,顾听准时从位置上弹起来,看上去简直像是刑满释放。
周砚识抬眼望过来,她心头一滞,磕巴了下才道:“很晚了,我先走了。”
“好。”周砚识应了声,顿了顿又问:“明天还来吗?”
顾听看他,小声说:“来。”
“嗯,那我八点在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