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识一挑眉,说:“没想好,先欠着。”
顾听撇撇嘴,“行,那你快点想。”
愿赌服输,谁让她棋差一招。
她蔫蔫地趴回自己桌子上,怒己不争地看着自己就差零点五的卷子,心里哭成小泪人儿。周砚识看她这神情,眉心微微一动,顿了顿,轻声问,“这么在意,你是有什么愿望?”
“嗯?”顾听看过来,茫然道:“没有啊。”
她是真没有,纯粹是因为打赌输了,而且只输了零点五,在线闹心。
周砚识眉眼抬了抬,突然扯过她的卷子,细细端详起来。
顾听不解,“你干嘛呀?杀人鞭尸?重温胜利旧梦?”
周砚识不理这人愤怒下的胡言乱语,继续看她的卷子,正面看完,又翻到背面,直到看到第二篇现代文阅读理解的地方,目光终于顿了顿。
他在顾听疑惑的目光下找出一支红色的油笔,圈住她第三个小问中间的一句话,然后在这道题的得分旁边,用红笔加上零点五分。
顾听人傻了,“你这是……”
“这道题三分,一共六个得分点,每点零点五分,”周砚识把卷子往她那边推了下,点了点自己圈住的地方,示意她看,“这里你答了五个点,张女士只给了你两分,漏了零点五。”
他说着,在顾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兀自又把卷子翻了回去,在她的分数后面用红笔写上一个“.5”。
眨眼间,两人分数打成了平手。
周砚识把改好分数的卷子推给她,好整以暇道:“打成平手了,你也许一个愿望,”他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轻了不少,简直带了几分引.诱的意思,“你想许什么?”
顾听还没反应过来,还在纠结分数,呆呆道:“分数不是应该根据老师给的算吗?”
周砚识不以为意,“我们俩打赌,当然我们俩自己说了算。”
顿了顿,他又问了一次,“愿望,想许什么?”
顾听还在怔愣,闻言下意识认真想了想,然后耿直地摇了摇头,“没有。”
说完又觉得吃亏,连忙补充,学人家,“那我也先欠着。”
周砚识自然没有异议,甚至还主动道:“你可以不用急着想,我这边什么时候都可以。”
顾听想起自己刚刚说的那句“那你快点想”。
这人怎么这么记仇?!
顾听无语,把自己的卷子团吧团吧收回桌洞,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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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的时候,唐周坐在顾听对面,扒拉着饭盘,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天。
她最近痴迷于科技算命,逢考之前必给自己来一卦求一求,这会儿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星座上。
“对了听听,上次你说你是天秤座,那你生日啥时候,不会已经过了吧?”
顾听咽下嘴里的食物,回答:“还没有,这个月底才到。”
周砚识坐在她身边,闻言瞥了她一眼。
“那太好了,到时候一起出去吃饭啊,给你庆祝生日!”唐周高兴道,她一贯乐于张罗这些,想了想,又继续道:“那具体是哪天啊?我回去给你算算上升星座,再看看我俩星座合不合!”
她说完,又自言自语地补充:“肯定特别合!快点,具体是哪天?”
顾听没办法,只好说:“10月23号。”
“那你生日还挺小的,而且正好是天秤最后一天耶,”唐周算了算,“那天礼拜几啊?”
顾听说:“礼拜四。”
沈兰蕴女士一向注重她的生日,这个月刚开始她就算上了,别说周几了,估计连那天晚上的菜单都定好了。
“啊?怎么不是周末,”唐周惋惜道:“周四晚上时间短,就能玩一会儿,这人,”她指指吃饭的周砚识,蔫道:“还住校呢,出都出不来。”
顾听自己倒不是很在意,不过听见周砚识那天出不来还是下意识顿了顿,随即又安慰唐周:“没事儿,也不是什么大生日,随便过过就行。”
“好吧,那今年先小过一下,明年你十八岁生日,我们给你大过!”
顾听一口答应,笑道:“好呀!”
唐周立刻用筷子夹起自己盘子里的炸鸡,举起来,往空中一摆,“来,我们干炸鸡!”
顾听立刻有样学样,也挑了块炸鸡,夹起来凑上去。
唐周一拐身边闷头吃饭的郑渊,“快点!你俩也来!”
郑渊偶像包袱比周砚识还重,大庭广众搞这种事情简直是为难他,立刻面露苦色,“不要了吧。”
“快点!”唐周瞪他,“是不是朋友!”
郑渊还要说什么,余光瞥见周砚识已经默默夹了块炸鸡凑了过去......他猛地扭头看向自己的兄弟,神情里全是不敢相信。
......他这是脑子被踢了?
唐周也看到了,立刻又拐拐他,“快点!别磨蹭,周砚识都来了!”
郑渊没办法,只好也夹了块炸鸡,捂着脸凑上去。
四只手八根筷子,姿势各异地夹着四块香气扑鼻的炸鸡,在吵嚷的食堂干杯似的往起一碰,“一言为定!”
唐周的声音很大,郑渊后来居上,抹开脸后也就不要脸了,声音也不小,但顾听却在这吵闹之间,清晰地听到耳边周砚识一声不高不低的“一言为定”。
她一顿,收筷的手慢了片刻,偏周砚识也慢了下,于是郑渊和唐周收手后,两个人的鸡块还在空中碰了一会儿。